秦云昭点头：“是，一个也没有，陈宁是我见过的，最坦荡的女子了。”

　　“那这么说，云昭公子一定见过不那么坦荡与最不坦荡的女子了，而且不止一个，不然你那结论是从何而来？”陈宁狡黠道，“怎么样，要不要交待交待？”

　　“陈宁，别闹，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秦云昭严肃起来，“陈秀秀那边我会让人盯着，但你也要答应我，那些什么连我都没见过的玩意，不要再拿出来。”

　　“你不问问我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重要吗？”

　　秦云昭拉过她手，轻轻拍了拍：“比起那些东西，你心里有我，愿意陪我到最后，最重要。”

　　微风吹过，外头树影婆娑，隐隐带着鲜花的甜香，陈宁被秦云昭吻住的时候想，花香果香菜香，世间万物，都比不上这一刻，与爱人相拥时的甜香。

　　秦知书兄弟三人八月便要参加乡试，书院里与他们一起应举的也有三四十个，很多都是年后从别的地方转过来的，都打着多向秦知书讨教的目的，好在最后这半年里多积攒些经验。

　　秦知书本人十分谦和，同窗遇到无法解答的，他必定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供大家一起参考，有个别同窗领悟力差点的，秦知书下了课还一对一来教，极有耐心，夫子们担心他把太多精力放在别人身上，自己反倒没顾上，就找他聊了几次，后来见他每个月的月考成绩都还是第一，还远远超出第二名好多，夫子们放心了，没再拦着他帮同窗们补课，只叮嘱他注意身体注意吃食，不要把身体搞垮了。

　　很快，秦知书在这一帮同窗里，俨然成了领头人。

　　端午节书院休沐两天，快到夏天了，天气挺燥热的，陈宁想起岭南某道名菜一一鱼生，于是便提前去请教了张大人家的厨娘，在端午节这天亲手做来吃。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吃，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秦小琦捏着筷子，担心这些鱼没熟，有细菌，吃了会拉肚子，秦小倪已经在想法子怎么溜了。

　　秦云昭也没吃过这吃食，不过那鱼片薄薄的，看着晶莹剔透，倒是让人很有好感，他学着陈宁的样子吃了一片，点头：“不错。”

　　爹爹都以身试菜了，娘吃了也没事，秦知书便也豁出去了，给弟弟妹妹做表率，也吃了一片，吃之前给自己做了十几层厚的心理建设，想着再怎么难吃只要吃不死那就行。

　　倒也没想到这鱼生这么好吃！

　　两碟鱼生，没一会就被哄抢完了，便是陈卓越这个哥哥姐姐不动筷自己也绝不能动筷的小孩，这时也露出了西北男子汉的本性，抢起食来那叫一个凶悍，把秦小琦都给看懵了。

　　好在还有很多别的菜，但别的菜再多，也没有大家一起抢鱼生吃的感觉了。

　　孩子们盼望着陈宁的下一次鱼生，秦云昭去了衙门做事，每天朝七晚六，忙的时候偶尔要加加班，有时还要跟张大人到外地出差，陈宁则重新开起了女学，招收了十来个女学生，自己亲自教授。

　　皇帝的眼线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进了陈府，但府里有陈川和穆兰，眼线给皇帝送去的资料，都是他们愿意让皇帝知道的。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乡试的日子。

　　考场设于豫州贡院，贡院位于豫州城东南位置，门头古朴恢弘，大门正中悬挂‘贡院’二字大匾。

　　乡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找到各自的考棚。

　　考棚又叫‘号房’，是一间一间的，就跟现在的单人宿舍差不多，但条件差多了，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桌子，下面的木板当椅子，晚上时把两块板拼一起就是床。

　　考生从进入考场开始就不能离开自己的考棚，答卷、吃喝拉撤睡都在里头进行，一直到考试结束，而一旦离开，则被取消应试资格。

　　八月初六，考官们入闱，先举行入帘上马宴，所有帘官都要赴宴，宴毕，内帘官进入后堂内帘，他们的责任是批阅试卷，而监试官负责封门，职责不同，不能往来。

　　八月初八，以秦知书、秦识礼、秦明义为首的松山书院的三十名学子进入考场，此前，陈宁已为三人传授了好多考试经验，三个孩子也很淡定，特别是秦知书，非常从容，身上仿佛沾了佛性，跟他一起进场的人，原本心情忐忑，慢慢的也被他影响到，镇定了下来。

　　八月初九为第一场，考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秦知书早就倒背如流，没有什么难度，第一天早上开始答题，第三天刚到中午他就答完交卷，做了饭吃，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

　　八月十二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诏、判、表、诰（各一道，另外还要写一篇议论文。

　　秦云昭去衙门做事后，三兄弟休沐也会去衙门帮忙，各种文书、公文也看过不少，张大人也有意成全，闲下来时也会分享自己的经验，张大人虽然未进一甲，但他讲的时候，兄弟三人都听得很认真，各自也都记了小笔记，因此这第二场，兄弟三人也并没有感到很大的压力。

　　八月十五日为第三场，考试内容是结合经学理论对当下的时务政务发表议论，一共五道，时限为三日。

　　这第三场就很考验考生们的眼界以及对当下时局的敏感度了，当然，当下时局并不仅仅指朝堂或是官场，可针对赋税、教育、农业、水旱灾等民生大事……方方面面做为切入点，要是你言之有物且词藻精彩，能得到大部分内帘官的认可，那么解元的名头，手到擒来。

　　不过各位考官口味不同也各有侧重点，一篇文章想要同时戳中五个帘官的心，难过上青天，因此能考中举人，并且夺得解元之名的，通常都是有大才的，一般来说，即使在之后的会试被刷下来，这解元当了官，也会被各部门抢着要。

　　三场考完又在考棚内多呆了一日，考生们总算可以离开考场了。

　　贡院前挤满了考生的家人，感觉良好的考生出了贡院的门便呼朋引伴去大吃一顿，考得一般家境也一般的，也乖乖随家人归家，无人等候的一些考生，则有他应举前下榻的客栈伙计前来接应，一些家境贫寒的，出了门便直接往家里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