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是路人亦将是我的星河
午后的夕阳洋洋洒洒的照在高耸入云的忘卿山,山巅那冰封千年之久的积雪也难得有了不一样的颜色,与天边夕阳交相辉映,显得温暖而又祥和。
辽阔无垠的落溟湖水拍打在湖畔,湫沚安静的盘坐在岸边,眼里充满着忧郁,身边的小鱼在湫沚的照料下似乎长大了不少,正飞在空中围绕在她身边。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湫沚回头看向一处湖边的巨石,随即冷冷的说道。
一颗脑袋缓缓的探了出来,是昨天的那个少年,他笑嘻嘻的站在原地脸红的不知所措。“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
“说吧。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和你做朋友!”
少年在湫沚的身边盘坐下来,看着眼前浩瀚无垠的落溟。
“哦?做朋友?”
湫沚看向他,一脸的诧异。
男孩眨了眨自己大大的眼睛。“是!”
夕阳落在男孩的红晕的脸颊上,让他此时更显得害羞。
“那我还是劝你放弃这个想法吧。”
湫沚转过头不再看他,眼睛看向远处,脸上似乎有些失落。
“为什么!?难道想和你做朋友很难吗?”
湫沚缓缓起身,向着落溟的湖水走去。“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真实模样,你就不会再想着和我做朋友了!”
“为何?”男孩不甘心的追问。
“因为我是妖!那种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妖怪!”
湫沚站立在湖水之中,任凭海浪拍打在自己的身上,她伸出自己的右手,那条小鱼随即飞了过来,轻轻的亲吻着她的指间。
“妖?”
“是!你和我做朋友,迟早会害了你!”
湫沚回头看向男孩。
男孩站起身,朝着湫沚走了过来。嘴里气嘟嘟的,但似乎已经料到湫沚会这样拒绝自己。他看向湫沚指间的小鱼。“妖又怎么样!人都还有好坏之分!何况妖呢!”
“呵呵。你不懂,你也不会明白。”
湫沚左手运气,飞雪随即出现在了手中。挥剑,一阵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过后,湖面开始冻结。湫沚一跃而起,沿着冰封的湖面朝着远处的湖心走去。
“可是我知道你并不坏!我看得出来!”男孩也紧巴巴的跟在身后,大声的嚷嚷着。
湫沚停下脚步,回头,眼眸之中似乎有一种被别人认可的感激。“就当是夸我吧。”
“这条小鱼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男孩伸出手,小鱼竟也轻轻的亲吻了他的指间,湫沚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是。她叫风浊。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就像恋人一样。”
“看得出来。多么圣洁的灵魂呐,是从灵婆那里得来的吧?”
“是!”
夕阳最后一丝光芒也暗淡了下去,黑夜来临。落溟湖发出微微地光芒,宛如一张明镜一般。男孩缓缓将手收回,随即轻轻的挥了挥手,一条犹如灿烂星河一般的河流出现在了漆黑的苍穹之下,向着天空蜿蜒而去,小鱼脱离了湫沚的掌心顺着这条星河向着远处飞去。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好美。”
湫沚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叹道。
“用了你一半的寿命!?”男孩眼神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饱经相思之苦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
“这酆都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哼!没想到你还挺自大的!”湫沚笑了笑。
男孩踏上星河,转身向着湫沚伸出手。
湫沚将手递给男孩,二人沉默却又默契的一同踏上这向着天空尽头蜿蜒而去的星河。
“值得吗?”男孩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值得吗?”
“用自己一半的寿命去赌一场不知输赢的赌局!?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该不该做!愿不愿意!”
“那你都没想过万一她长不成大鱼呢?到那时性命相连的你该怎么办?”
湫沚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喜欢着风浊。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什么也许都是心甘情愿的吧。“我没想过!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她,直到她长成大鱼离开酆都回到人间的那一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来还是对苦命鸳鸯……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这是我欠她的。迟早都是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