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之色难以掩饰,任楚将怀里的小君抱得紧紧的。
“任哥…哥…狗狗还是…没醒!”
醒来的小君未看见自己哥哥,立马想到的便是去寻找昨日‘睡过去’的小狗。
可去寻到的仍是躺于那处的小狗,并没有如他们所说会醒来。再加上又寻不到自己的婆婆与哥哥,营中的人来来往往,非常陌生。
不由得令小君害怕起来。
“狗狗还没醒吗?走,你带任哥哥去看看。”
不懂哄孩子,只有语气放柔的对小君说着。小君点点头,便举起那肥肥的小手,指向那狗所在之处。
任楚又怎会不知那狗在何处,只是为了让她停下哭泣而已。
“那我们过去看看!”任楚抱着她,便往那边走去。
这不是夏日,怎会一夜之后还在沉睡,狗并不是嗜睡的动物!
还未走到,任楚便发现躺在那处的小狗,她将小君放下,拉着她的小手慢慢走过去。
走近便能看见小狗一起一伏的胸部。有呼吸,却不醒来?
这一症状怎觉得如此熟悉?
任楚蹲下,一旁的破瓷碗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碗里还有着一些残余的水。
一个念头闪现在任楚脑内,这水会不会来自那水盆?
“任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任楚,你怎会来这儿?”
孙伽哙与小仲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站起来转身看着那两人走来。
可在他们身后并未发现孙伏渊。
“哥哥!”
小君听见声音,向走来的小仲扑去。小仲张开双手任由她扑到自己身上。
见她在这里,孙伽哙估计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只不过应如他一般也是不敢确定。
“任楚,你可有什么发现?”
“这只小狗吗?并不是什么大发现,就是有呼吸,却无法醒来而已。”
方才的她在他们还未到来前试着唤过小狗,甚至触碰过小狗的身体,都没有醒来,连一点反应都不曾有。
有呼吸,无法醒来?果然与那物有关。
那时他将小仲带去,就为询问那水之事,小仲并不知那水中会混合着其他物质,也不知这任哥哥的手上会有什么物质。
见来人,令任楚也意识到这问题,这症状怎与之前的孙伽哙的症状有些许相似!
等等……孙伽哙的毒是弋茹所下,弋茹是被一抹威胁,一抹派沈岚在此处!这…怕正是那毒!
如此下去,小狗的呼吸岂不是会越来越弱。知此毒利害的任楚眉头不由得皱起。
“这水是昨日你清洗手的水。”
孙伽哙走过去蹲下,看着破瓷碗中的残余水。那时的小仲拿着木剑又挥舞几下,便被喊去给小狗喂水。
他舀起水盆中的水,便倒入小狗的碗中。那时的他并不知问题的严重性,就以为这是普通的水。
“果然……”
“果然什么?”
“我刚才结合小狗症状推论一番,觉着这药与那时令你昏去那药应并无多大差异。”
说着,任楚便将她自己推论的思维一一告知孙伽哙,此事确实有很大的关联。
孙伽哙听她说完,忧郁的点点头。此确实有很大关联,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此…今日便能有把握些。”
今日的她还得继续去审讯沈岚,昨日已经将丧服递至每人手中,今日便得换上丧服。
穿着丧服去审讯沈岚,她还会那般坚定吗?
此时的安和陪着婆婆,因为今日开始便得朝夕哭,每天一早一晚要在棺正前方哭奠。
而扶青则带着人去山上卜日,筮宅。今日之事繁多,他们所做之事也是避免不了繁复。
“殿下,看时辰快到,任楚先行棚内审讯。”
当他们交谈了自己的发现,又互相告知些事后,任楚便向孙伽哙告辞。
毕竟孙伏渊的命令在那处,自己不得不而为之。
到这里如此之久,自己从何时起开始如此认真听他们的话?走在路边的任楚踢着脚下的石子,雨滴细小得犹如不存在。
所以…自己到底是将他们当做朋友还是什么?
“任公子,沈岚带到。”
犹如昨日一般,沈岚是抗拒着被推进来的,棚内之人还是昨日那人。
此时的沈岚眼神已有些涣散,才片刻又恢复昨日那般神色。
“今日还有什么,全部说了,做了吧。”
如此日复一日的审讯她,终究能感觉到折磨,不如一次性说出,做出,让她领会一下他们的能力。
一次解决也能够痛快些。
“急什么?蛮族外姓之女——沈岚。”
最后几字,任楚一字一顿说出,沈姓原不是蛮族之人,后是因何事家族迁移至蛮族。
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任楚是坐于那处审讯她,在一定距离内,坐着的任楚无需仰头看她。
此点是任楚刚才带人进来试过的,沈岚所站那位置也是她吩咐他们的。
这关键一审,首先得胜在心理。
果不其然,方才那话还是有效果,只见沈岚那坚定的眼神有些动摇,只不过是霎那间。
霎那间的眼神闪过后,沈岚低下头不再看她。
“我记得…一抹的全名好像是扎克一抹,这名还真是体现出蛮族性情啊。”
这也是信上提到的事,扎克一抹。不过任楚也是佩服这扎克一族以及一抹,如今能过的如此有头有目。
扎克一族本是蛮族一荒族,实意便是没有任何实权地位,长期生活在荒芜之地。
或许是扎克一族中有谁发现木匠此行可得到些许地位,便去到莫扎拜师学为木匠。由此也便结识蛮族外姓沈氏一族。
他们调查确实不错,她确实名为扎克一抹,自己也确实是蛮族外姓!不过这似乎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沈岚的心理素质不得不让人惊叹,谨记着自己任务的她还能将大部分事理清楚。
“我说你怎么就不肯说一句话?这样弄得气氛不太好。”
昨日便是她一人讲上许多,而沈岚只开口几字,还都与那些无关。
低着头的沈岚缓缓抬头,眼神之意难识的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那人。
“自古必有一定律,下场不好皆为话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