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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为结果负责?(七)

绣花未成终羽起 芮乐 2642 2024-07-11 19:30

  流萤已暗,流水却永不停歇。有些事物总有时间限制,如同蜉蝣生命一般短暂。有些事物却孤立几世,见证着许多世事变迁。

  房内的烛火再次暗淡,因他们两人安静无话,流萤也慢慢停歇。

  孙伽哙看见屋内的烛光也暗淡,便起身。

  “走吧,该我们守下夜,流萤们表演完,也该歇息下了。”

  如此的话语总是令人难掩欢喜,任楚抬头浮现出那镶着梨涡的笑容。

  见她笑成月牙形的嘴唇,眼中映射出屋内的烛光与流萤的光亮,犹如充满星光。

  他勾起的眉梢唇角似乎在笑。同时将手伸出去。

  会意般,任楚也将手抬起握住孙伽哙的手。握住她手的孙伽哙一用力,便将她拽起身,一步站稳后,两人又是对视一笑。

  “可有取来烛火?”

  “看来夜色太美,那时吕大哥他们去的时候便顺道带去了。”

  被提醒的她才想起,那时吕大哥他们去时便一同带去了。不过…

  “你觉着我笨?”

  一脸惊异的她一巴掌打在孙伽哙背上,这是不挖苦我不舒服吗?

  被一巴掌打着的他皱着眉头做出一副重伤的模样,任楚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啊,旧伤复发了!”

  “撒谎也得找个好理由啊!你何时受过伤?”

  看来没能骗着她,孙伽哙手突然摸上她的头。

  被摸发的她愣住片刻,待她反应过来,孙伽哙已快跑到屋内。她赶忙追上去,怎么还是自己吃亏啊!

  她跑至门口时,孙伽哙已与他们交谈完,吕天一与林亦逵正打算离去。

  察觉到门口动静的林亦逵侧头看见任楚急匆匆的样子,赶忙示意那两人。

  “任公子,你发生何事如此着急?”

  一进屋目光便全落于她身上,她鄙夷的看一眼在忍住笑意的孙伽哙。

  “无事,我以为我错过时辰了。”

  所幸反应并不是很慢,只能如此说来糊弄过去,若是说在与孙伽哙打闹,他们该怎么想。

  她走进去,将手上的厚衣物重重放于桌上。清澈的眼神愤恨的看着孙伽哙。

  “行,那没事儿我们便先出去了。”

  “走了啊!”

  那两人纷纷向守下夜的这两人道别,随后便回到棚中休息。

  见他们两人离去,孙伽哙也往外走去。“诶,你去哪儿?”她站在那处看着莫名往外走的孙伽哙,压低声音的询问着。

  “大恭,你也要去吗?”

  “你…不害臊!”

  说完,任楚便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沁人心脾的淡淡茶香只是令她减缓,未能令她冷静。

  说是大恭,其实只是令她放心而已。他回到只有他们两人待过的棚内,从木箱中翻出细布。

  果不其然,方才那一巴掌已将伤口震开。

  “嘶!”

  因衣物已被侵染,将衣物扯下时,那种连着肉的撕裂感扑面而来。他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上次与头狼对抗时未注意到背后扑来的狼,才被狼爪狠狠划过。

  等上片刻,孙伽哙都还未归来,任楚不由得猜测……

  而在棚内的他咬着细布,为自己包扎着。

  “伤口怎会如此?”

  随着棚帘揭开的声音,另一人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他嘴角一扬,并未回话。

  “裂得如此严重,六哥,你是又去打了一架吗?”

  孙伏渊无奈的边说边向他六哥走去。走近拿起那细布,小心细腻的为他包扎着。

  “犹如百姓所说,命大之人无畏伤痛,我可不止命大啊!”

  “别贫!”

  他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令孙伏渊很火大,他对待自己能不如此心大吗?

  在这四周并未看见伤痕处理药的孙伏渊紧皱着眉头,又重新将他的细布拆下。

  “伏渊,你干什么!”

  “你觉着天竺葵是凤毛麟角,很稀少吗?”

  他在这一点总是不上心,又可知令他们是怎样的着急。

  “伏渊,守下夜也有我。”

  此话不正是暗示孙伏渊动作快些,不要耽搁太多时间吗?

  话已出口,孙伏渊自然听进耳中。他三两下替他将药敷上,拿起细布再次为他包扎。

  待他正襟,本有事与他商量,可他立马便走去院落,话在嘴边又咽下。

  坐于屋中已不知喝上几杯茶的任楚百无聊赖的看着那具遗体发呆。

  此时的弋茹只衣着一件薄纱,薄纱内是白细布衬衣。而白布也只掩盖着她的躯体,手臂以上皆暴露于外。

  她总觉着那薄纱下隐隐约约有一处暗色,但不敢确定,毕竟烛火并不通明,

  实在是好奇心作祟,她端起桌上的烛台向那具遗体靠近。

  走在院落中便能发现屋内的烛光有所移动。孙伽哙恐有异变,赶忙往里走去。

  走进发现是她端着烛台,孙伽哙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

  “住手任楚,你在干什么?”

  “殿下!我…我也不知,许是太无聊才会如此。”

  突然被压低嗓音的孙伽哙叫住,她赶忙稳住烛台转身。此话并无假,她确是因太无聊才如此。

  孙伽哙快步走过去,抢过她手中的烛台,另一手拉住她往屋中央走。

  被他拽过去的任楚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有错,所以低头等待着他的呵斥。

  “你刚才干什么,知不知道如果烛油滴下,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无意如此。”

  看着她低下的头,孙伽哙无奈之下叹口气,将语气放温柔的对她说着。

  “我并无责备之意,只是方才那行为是真的很危险。”

  他知道突然向弋茹遗体靠近肯定有她的理由。

  如此久的相处令他明白此人不是只有蛮力之人,也不是轻易动邪意之人。

  若烛台一有偏倒,便有可能点燃这屋中丧用的纸质物件,在风力柔和的这个夜晚,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在此方面我失意了。”

  此次确实是自己未考虑到这些因素,方才被一点拨,她才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不论有何事,方才你那行为都不尊重逝者。”

  或许正如孙伏渊所知,他从来不对自己的事上心,但对他人倒是考虑甚多。

  又或许…她于他而言是不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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