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正慢慢的越来越放肆,其中还夹杂着稀松的雪花。充满寒凉的风捶打在这四人的身上,仿佛身穿之物都不管用一般。
碧泉征在原地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听着书生妻子理直气壮地质问她。心中的愤怒已经将悲伤掩盖过去,这也令她无视了正无情吹拂的寒风。
面对天气突然降下的温度,令任楚打了个寒颤。不过对于碧泉此事的好奇之心驱使着她继续听下去,对于突然加大力度的寒风暂时可以熟视无睹。
郁劲的视线则一直不放心的放在碧泉身上,虽说保持着一定距离,但还是要尽力保证碧泉的安危。
碧泉深吸一口气,憋住自己再次想要留下的眼泪,任由发丝被风吹拂得有频率的击打在脸上。她挣脱书生妻子拉着她的手,猛地转身看向书生妻子,眼眸低沉的一口气将她这么几天的憋屈全部吼了出来。
“哈哈哈,回来看看?看什么啊?看你们二人喜结连理!还是看他苟延残喘!”
头上的发簪随着碧泉说话时激烈的晃动掉落在地上,由此风将碧泉的发丝吹得更是凌乱。
突然爆发的情绪令在场的其余三人都大吃一惊。书生妻子被她一吼愣在原地,被挣脱开的手还举在半空,收回来也不是,继续拉着也不是。
在那一瞬间,安静得只有风声回荡在小巷之中,而碧泉方才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直回荡在书生妻子的脑海中。
被那句话惊到的郁劲替碧泉感到遗憾的摇摇头,想走上前去拉着碧泉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被任楚一把拦下。
观察着碧泉与书生妻子对话的任楚不忘观察郁劲的反应,她大致猜知郁劲会走上前去帮忙。但这是她们几人之间的事,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郁劲瞪了一眼任楚,想让她松开手,可任楚坚决的眼神并没有松手之意,并示意他继续留意她们的对话。
“当时是谁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又是谁最先违背承诺!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碧泉说得激动之时,手已经扬在半空,可终究还是随着掉落的泪珠放了下来。
“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书生妻子的语气已经开始示弱,眼中开始泛出泪花,想去拉碧泉的手,可又怕再次遭到拒绝。
见她终是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此事,碧泉嘲讽的望天一笑,觉着自己对他们简直抱有太大的希望!可结局又是多么的讽刺!
碧泉将纷乱在眼前的发丝挂在耳后,随后遗憾的抚上书生妻子的脸庞,语气突然放柔和嘲讽的对她说道:“不是就不是吧,真相到底是什么,对我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既然你想要他你就拿去罢了!”
说完,碧泉便收回手,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碧泉的这般反应将书生妻子吓得不轻,她赶忙追上去扑通一声跪在碧泉的身后,抱住她决意离去的腿,淡黄的长裙因她的环抱渐渐绷直。
这令同样赶忙跟上去的任楚与郁劲更是吃惊,而任楚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罪,令书生妻子才会感到如此的愧疚?难不成真的只是将那个书生抢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小泉我错了!别这样……好吗?现在只有……只有你能救他了!”抱住碧泉双腿的书生妻子犹如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求着稳稳站在风中的碧泉。
“不,你也能救的!求我干什么?我还有要事在身呢,他现在能靠的只有你!还是求求你那消失的良心吧!”碧泉决绝的站在那里看着巷子口说着,任由书生妻子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
“不是这样的!小泉……我不畏且忍受了所有的流言,都只为等着你归来!你已经很久未寄信于家……所有人都以为……都以为……”紧紧攥着碧泉裙角的书生妻子哽咽的向碧泉解释道,她并不想这样!
此话令碧泉闭眼回忆起自己为何没有联系家中,那时的艰难困苦,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涌出,那是她在宫中最艰难的时期,甚至自身难保,更别说托人送信出宫。
心中难受的碧泉感到脚上的束缚松缓些,便挣脱开书生妻子,而后忍住自己心中的憋屈伸出双手将她扶起。书生妻子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伸来的手以及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欣慰一笑被拉着站了起来。
待书生妻子站定,碧泉才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低头整理衣物的书生妻子。
“都以为什么?以为我从此消失在深宫中?呵……此时这般假情假意做什么?给谁看啊?”趁她低下头整理衣物时,碧泉语气不屑的将她头上佩戴之物取下,拿在手心仔细的琢磨着,仿佛她非常熟悉书生妻子头上佩戴的此物一般。
“小泉……”书生妻子感到头上发丝有部分松散,猛地抬头疑惑又紧张的叫着碧泉的小名。
没有回应她的碧泉将手心那个配有翡翠缀珠的发簪挽发佩戴在自己的头上。眼神充满复杂的情感又看一眼那棵绑有红丝带的树木。
本自己大可不必这般为难她,可谁让她话太多让自己发现其中的端倪呢。
若非不是她当时从中间接的怂恿家中之人,自己又怎会去受这般苦。
“小泉……我没有你那般厉害,才间接的促成这一系列的错事,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书生妻子挺有自知之明的看着从她头上取下的那一个发簪,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充满歉意的询问道。
碧泉听见此话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而是失神的侧过头将目光转向一旁忧心的任楚和郁劲,心中正在暗暗的做着什么决定。
不得不说碧泉的这般反应令任楚感到意外,虽说与碧泉接触的时间不是很多,但之前在宫中压根看不出碧泉会有这般的强势。见过碧泉之前反应,且知道一些事情的郁劲心中仿佛希望碧泉是这般反应,纵使都是女子,碧泉也该这般做。
“占用如此长时间……我的人生……也该像这发簪一样还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