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很快消失在天际,天空的颜色逐渐暗淡下来,田野上没了忙碌的身影,田埂上只有玩耍过的痕迹。这个令人五味杂陈的一日进入了每日必备的睡眠时间,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安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在小院中坐到府外已经挂上灯笼的时辰,她这才无力的起身往屋中走去。
风瑟瑟的吹拂着窗纸,似乎要将它捅破却又想手下留情一般。她思绪杂乱的坐在床边,想极力将这些事情尽可能的联系起来,却又找不到最大的连接点,以及这么做的目的。
索性只摘下束发的发冠,直接和衣躺下枕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看着床幔上的褶皱企图完成自己的想,却发现无能为力,此时恐只有等他们几人回来,才知下一步进展。
当已然万家灯火时,他们才匆忙的来到皇上所在的大殿内,一入雕刻有龙腾的殿门便看见穿着龙袍的皇上憔悴且忧愁的扶额坐在殿上。皇上面前处理政务的桌上除去奏折,还有才被放下的药碗,碗中只剩下残汁。
孙伽哙及孙伏渊二人一齐看向已经站在殿内的四皇子,走至正位向他们的父皇行礼道。
“儿臣箐予拜见父皇,见过四哥。”
“儿臣清南拜见父皇,见过四哥。”
二人齐刷刷地向在殿内的比自己地位大之人纷纷行礼着。同侧的孙虞淖用余光瞟了一眼这二人,双手背于身后,高傲的没有做出回应。
孙伽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没有作声的父皇,只得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躬身等候着,直到他们父皇示意起身才起。
皇上放下扶额的手,眉头从得知此消息便没有舒展过,他的目光转移至那二人身上,心中忧虑不减,怒火积于胸膛。
在场的三人皆知此次唤他们来的目的,其他皇子皆数不在宫中,亦或是没有参加太子此次的婚宴,当然只会传唤他们几人的到来!
“孙修文还在何处?”
皇上低沉的嗓音有力的回荡在空荡荡撤去旁人的殿中,门口站着的霍契礼听见动静微微侧头留意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如常的模样。
殿内的沉寂让人很明显的察觉到气氛正在沉积,孙伏渊也不知孙星洗此时到底已然在何处,他只知心底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油然而上。
“父皇息怒,大哥也许正在赶来的路上。”本以为这二人会为太子开脱,结果并没有。孙虞淖又瞟了他们一眼往前跨一步有些遗憾的回答道。
仿佛接受询问的人中,他不在列一般。
见此反应,在一旁静静等待的孙伏渊嘴角一丝轻蔑地笑意,心中默默估计着此时太子所到之处。不过孙虞淖这点小心思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明白。
孙伽哙在这逐渐空闲的时间,倒是没有心思去思索他们意欲何为,他此时只担忧今日进到牢狱的任楚一人待在府中会不会乱想,毕竟她不糊涂。同时不明白伏渊将任楚带去的此番举动。
坐于殿上的皇上虽是气恼,但相比那二人平静的神态,还是被孙伽哙紧皱的眉头吸引了目光,在皇上看来他对安和一事倒还是挺上心。
正是各想心事之时,孙星洗没有让霍契礼通报,直接一脚踏进了这间熟悉的大殿。
“儿臣抱歉,因路上遇歹徒所耽搁了!”孙星洗单膝直接跪于地面,感到抱歉的向皇上言道。
他有划痕的衣角异常吸引人的目光。
皇上一听见歹徒二字,本就担忧的神情不由得再度加深,此消息不论真假都令他头上的疼痛愈发加重。
“路遇歹徒?可有伤亡?”倒是孙伏渊第一时间看向站定的太子,担忧的向他寻问道。
孙星洗想到那时的场面,感到可惜的点点头。
“一个车夫亡故……因去通知人来处理这才耽搁了时辰。”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突遇拦路之人,并且这些人下了狠手。当时车夫的脖颈处直接被人割断。
不过说来也有奇怪之处,杀害车夫后,马车没多久便停下来,下车后却无人出来杀害他。
仿佛目标并不是他,而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夫一般,至于衣角的残破他自己也不知从何处挂上的。
“行了!既然无事便进入正题!”待头疼欲裂的感觉稍缓一会儿,皇上皱眉轻揉着自己的穴道威严的向他们说道。
殿上的父皇一发话,他们四人便识趣的隔着一定距离站在同一排等候着殿上之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