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冬的日子怎可不添厚衣物,秋风已然凛冽起来,特别是山间的风,清新的同时夹杂着刺骨的凉意,令小溪上悬挂的月盘也变得朦胧。
他们回到棚内,孙伽哙将取来的厚衣物递给她,此次归去时总算裁制完成。
虽说已在此处待不上几日,但取来也能抵御半刻凉意。
其余几件厚衣物全送回了府中,以免归府时四处寻找。
“郡主可知道此事?”
喜爱捕捉细节的孙伏渊停住脚步,眼神中夹杂着几丝复杂的韵味,怎问起安和来了!而孙伽哙自然知伏渊是多虑,因为她们两人完全不可能。
“放心吧,我们告知安和后才回到府中。”
若不是碍于他七弟在此处,孙伽哙铁定上手揉搓她发丝。只是这动作过于暧昧,那传闻岂不是得坐实了。
任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其实她察觉到周围侍卫看她的眼神不同,不过自己此时同样做为一名侍卫,且还是当事人,自然不可有多余的动作。
待这两人出去后,任楚便将厚衣物换上,这几日可算熬过去了。
可这箱子里的布条该如何处理,总不能说自己受伤,然后要去清洗布条吧!
才解决一件问题,又让她纠结于这个小问题,于她而言这或许是个大问题,毕竟关乎她的身份。
看着那布条上的血迹,任楚一时没了办法,这几日极其容易暴躁,且容易产生多种情绪,那日生孙伏渊的气也应是此原因。
实在无解决之法,只好去寻可装载之物,将这些布条放入,置后处理。
“任公子可在?安和…将药水递与任公子。”
还在小心翼翼将布条放入一木盒中的任楚被这声音吓一跳,差点将木盒打倒。
所幸安和不会贸然闯入,否则便不好解释此事了。“还请…郡主稍等片刻,任楚正在更换衣物!”
话一说完,棚外便没了声音,任楚赶忙将木盒放在木箱深处,便去揭开棚布。
“郡主请……”
为了让安和相信自己真是换衣物,任楚一手揭开棚布,一手还抚平略微显皱的衣角。
此时的任楚忘记穿上丧服,上衣为加厚的墨色织袖,下裳同样为墨色,赤色束腰被她松散的系在腰间。
这衣物倒是与安和所穿丧服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即使如此安和还是别过脸去,她不好意思的将那药递给任楚后,走进棚内。
“任楚的荣幸,劳烦郡主亲自跑一趟。”
站在棚布处,任楚低着头说着。如此让安和有了一种错觉,也并不是多久未见,怎感觉就生疏了。
不论在何处,只要有宫中之人,这规矩定是要讲。任楚谨记着她爹告知的事项,不得有误。
安和路过她时尽量不去看她,自己停灵归来听说任楚醒了后,赶忙拿着药过来。
那药是因她担忧,请两个哥哥昨日从府中派人送来的,虽说无解毒功效,但强身健体也是很好的。
接过药的任楚不知所措,自己需要喝什么药?安魂药不需要什么来解毒吧!
见她疑惑的端着药没有什么动作,安和只好向她解释道。“这药是我让两位哥哥命人送来的,可有补身之效。”
补…身?任楚凑近手中的药碗闻了闻,那苦味儿异常浓郁啊!
她微笑间不易察觉的瘪瘪嘴,这还在被迫间喝药啊!
“若你嫌药太苦,安和可准备了糖!”闻了闻而后迟迟未下口,不是嫌药苦还能是什么,安和似乎料到她不喝一般从袖口里取出一小颗糖。
那松散的赤色束腰总是引起安和的注意。束腰未紧,自然衣物也是松散的。
想到如此,安和的脸一阵泛红,她赶忙将那小颗糖塞到对面之人手中,转身快步往外走去。“公子定要喝完,安和就不打扰了!”
她看着那身着白色寿衣的身影消失在棚布处,最后几字任楚只能听见小小的声音,原来安和害羞起来走这么快啊!
她觉着自己这药实在没必要喝,只是安魂药,又不是丢魂药。不过这安和的心意倒是心领。
从这形势看来,似乎安和自己想栽在她这里了!这又如何是好!
安和与自己年岁并未有多大的差异,但也是个待在象牙塔温暖成长的小姑娘,任楚就怕安和在此事上认真。
“任楚可有换好衣物?”
“……回禀殿下,更换完了!”
药碗与那小颗糖才刚刚放下,棚布外又传来孙伽哙的声音,这几兄妹是轮番来折腾自己的吗!
得到确认,棚布被孙伽哙直接揭开。任楚想来也是,这是他们两人一同休息的地方。对外所知,两人又皆为男子,若是拘谨倒是会引起猜疑。
孙伽哙应是去孙伏渊所在的棚内更换的丧服,那一身白倒是令任楚感到不习惯。
平时的孙伽哙都身着玄色衣物,那样可避免血色侵染而扰了士兵的心智。所以从他府中住下到现在基本没见他穿过什么浅色衣物。
走近的孙伽哙一眼便看见她手旁木箱上的药碗,在尽力的憋住笑。他自然不会承认,先入眼帘的是那……赤色束腰。
“安和果真给你送来此药。”
“我…你们…还是谢谢了!”
那种无力言说之感夹杂着无奈,不过确也是要感谢他们的好意。
任楚手反复摸着碗沿,不知该不该喝下去,这药对此时的她而言会不会有何作用。
“快喝吧,这药补身体!”
走近她,孙伽哙手也抚上那药碗稍稍往任楚的方向推了推。对此很无奈的她真想端起那药碗往他嘴里灌!
他是没闻见这味儿,可真浓郁!
“这药是我去亲自拿的,不是补身的药,而是…治你腹痛的药。”
这药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毕竟是她们女子的事。而当时他将症状说给大夫听后,那人立马就明白过来。
所幸那个镇上的人不知他是皇子,否则还不知该如何传言。
治腹痛……任楚愣住片刻,随即脸微微泛红,这人做的事怎都那般容易令自己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