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杯中的浅绿色茶水随着任楚的放下轻轻晃荡着,里面的波纹来回回荡着。
“恕任楚之过,打扰了太子殿下好兴致。任楚可直言,任楚来此地是因有事寻伽哙殿下,实在没想打扰太子殿下的兴致。”
那话里包含的责备之意不是特别明显,可针对的对象还是一目了然的。只不过任楚实在不明白孙星洗到底是如何想的。
见孙星洗遣离了那些人,任楚才改变称呼,至于留下的这两人,孙伽哙没有非议定也是有原因的。
任楚感觉自己根本猜不透孙星洗。
说这话时,任楚起身拱手向孙星洗赔罪,在此处她低人几等,这些硬性要求必须得做到。
在这些要求面前没有情感,没有是非对错,只有阶级权贵划分。
只要在那一人之下,就必须遵循那个要求,或许正因为如此,许多人才想坐上那如同累赘的宝座。
殊不知万人之上孤寂一人羡慕一人之下自由一生。
“是他带你来的,何过之有!”孙伽哙起身将任楚拉回座位,孙星洗今天有什么问题!到底要如何!
又可料想,任楚将他的手撇开,一个闪身离开那座位,看了一眼孙伽哙后,往一旁移了两步。
“伽哙殿下,是太子殿下带任楚来的没错,可任楚也有过之,任楚站着便可。”不是她不想坐下,实在是因为他们之间地位悬殊,不想惹人非议。
这话让孙伽哙愣了愣,随即坐回位置上看着孙星洗。
“既然如此,我们继续谈论那话题!”桌上的筷子被孙伽哙表情严肃的拿起,放进酒杯中搅拌几下,又拿了出来放回桌面。
正等孙星洗开口说话,孙伽哙仰头一饮而尽。
“还谈论什么?现在就等七弟的通知了!通知一到立马动手就成了!”孙星洗被他那神色弄得有些不想再饮酒,这氛围还真是说是破坏就给破坏。
这孙伽哙啊可别让人抓着软肋了。
孙星洗低头看酒杯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的任楚,心中暗暗为孙伽哙捏了一把汗。
“这样考虑怕是不周全,他们规模应该不小,若是贸然前进,怕是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孙伽哙将空酒杯置下,如同无视了站在那里的任楚与苗艺一般,对孙星洗说着。
“那你说如何?”
“苗艺有一想法不知两位殿下可愿意听?”这苗艺本站在孙伽哙座位后面,见任楚站在餐桌一旁的纱幔处,便也移了位置,站在任楚身旁。
这几日听他们讨论了全程的苗艺心中终归有些想法,一直没说出只是因为担忧打扰他们二人,也一直没寻到机会。
“苗艺姑娘有何想法,说来听听。”孙伽哙将目光看向站在任楚身旁的苗艺,这过程没有看任楚一眼。
“昨日听太子殿下说,为那位罪人安上罪名,此为很好的决策,可会引起那位罪人一同的他人警惕,届时再想一网打尽,怕是难于上青天。”
“昨日还听伽哙殿下提到过二位殿下安插过细作混于其中,苗艺有一疑惑处。”
“做为细作就算在里面的身份再卑微,对于他们的高一层管事也该有所收获吧!就算不知到底是何人,他也该收集到些高一层管事的喜好,我们一一秘密调查有身份问题之人,如此便可对应。”
苗艺侃侃道来的模样是非常自信的,那倒让一侧的任楚想起了之前同他爹侃侃而谈的自己。
这次归来,怎么反而遗失了这份自信。不过苗艺所说还是有纰漏,任楚往前走了两步,虽然她这几日没能听见这事情的经过,可方才说出的内容已让她大致猜出。
这说得怕就是他们正在处理的事儿了。
“苗艺姑娘说得甚是正确,只不过有些许弊端,这范围略有些大,若真要行动,可依据他们的身份来大致划分阶级。这样查找起来准确率虽同苗艺姑娘的想法差不多,但效率会快上一倍。”
任楚毕竟考虑得周到些,他们处理的这件事不止需要准确率,还需要效率。
这事儿她深知可拖不得。
他们这些人也该偿还这些逝世的人了。
“在定罪人罪名时,让秘密调查同时进行,便能很容易察觉有些人的行为异常。你们两人考虑得甚是周到。”孙星洗听她们所说,不由得拍手称赞,看来他还未真正见过这任楚的本事。
孙伽哙没有发言,只是笑着静静听他们说着。
“殿下谬赞,小女子眼界不如任楚公子长远。任楚公子未听及过程,仍能说出应对之策,实属聪慧之人。”
听完任楚所说,苗艺不得不称赞此人能力,明明未闻事件过程,就靠这几句她便能推算的如此恰当。
说完,苗艺还不忘对身旁之人温柔的笑了笑,她是由衷的觉着这任楚很聪慧。
“任楚谢姑娘夸赞。”
任楚见此情形,自然得回已笑容,这苗艺的行为举止确实难以令人不心动。
“既然已有了对策,伽哙就先行告辞!”确认不再说什么,孙伽哙起身示意任楚跟着他。他脸上方才竟有一丝骄傲的神色,之前对孙星洗所说,如今想必他已领略到了。
且……任楚会带来的惊喜还不止如此。
任楚微笑着朝孙星洗以及苗艺行了礼便跟着孙伽哙往外走去,孙星洗一边的女子存在感倒是极低。
孙星洗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端起桌上酒杯孙星洗看着它,不明其意的笑了出来。
今日之事仿佛让他更确定了些什么……
苗艺也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准确的说是看着孙伽哙离去的身影,她愿意为了他变得更优秀。更愿意为他排除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留下的这两人可谓是各有心事。
孙伽哙快速的带着任楚走出这楼里,一路严肃的神态令那些女子都不敢接近,皆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
紧握落霞的任楚像做错事一般,自然能感到气氛的不同,那时孙伽哙的笑或许只是为了应付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