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急于将这两人押回,或许任楚会痴迷于这溪边静谧,有时朝气蓬勃之人往往向往万籁俱寂之处。
原本已将事处理好,谁知安和着急的从屋内出来,寿衣都还未来得及替弋茹换上。
“安和,发生了何事?”
替她感到着急的孙伽哙赶忙过去询问着她,不过离开才一会儿,又会发生何事?
任楚此时也赶忙跟过去,见安和如此着急,担忧所有一切都付之东流。
“六哥,七哥,我们先进屋中。”恐有耳目偷听,安和令他们进到屋中。
“你们可知一抹?”
还不知她六哥,七哥是否知道一抹这人,所以安和打算先询问此人。
听她如此问,这两人面面相觑,安和是从何而知一抹的。
“我们知道,一抹是宫中与外联系之人。但具体是宫中的谁,此刻还不确定。”
“安和知道是谁!”
说到此,安和的手不自主的捏紧寿衣。在这之前她就不欢喜此人。
任楚刚走近,便听见此消息。他们三人皆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和,她是从何处得知,难不成是……
“安和郡…姑娘,请问您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弋茹的手臂!她手臂有一墨迹,写的是一抹。”
孙伏渊知此事,并不惊讶,而那两人不知此事,免不了惊异,看来弋茹还是有留下线索。
“对了安和,方才你说你知道是谁,说说看。”
察知一抹是宫中的谁,才是此时的重点。不过孙伽哙与任楚不知此事,安和解释一次也无畏。
而任楚突然明白自己那时的猜疑并没错,果真与这事有关。
“我们都知那人叫一抹,可并不相识,你们若是将这名倒过来叫……”
一抹……抹一,抹一,茉忆!
“是茉忆姑娘?”
任楚心中默念着那名,怪不得之前她总觉着那名异常熟悉,倒过来便是茉忆啊!
是啊,他们遗忘了这一点,既然被安排于宫中,自然不会使用本名,之前也没想到这名的奥秘。
可若是识错人,这一抹的假身份并不是茉忆的话,便不好交代又会打草惊蛇。
“对,我认清那字时,恰巧从另一侧看过去,读出来便发现不对,这名不就是茉忆吗?”
那两兄弟沉默不语,此事还不确定前不可轻下定论。
可无奈他们是男子无法进屋去查看那手臂。
难不成昨日夜里…任楚发现的也是此?孙伽哙微微侧头看向站于一旁略显惊讶的任楚。
看来任楚并未看出那有字迹,应是看得有异样。
要知道她并不是惊讶这暗藏玄机,而是惊讶于弋茹能想到写于手臂上,可若是无人发现,便被清洗掉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这一局弋茹也是赌得挺大。
“既已控制住沈岚,现只需将弋茹的后事处理完。”
既然现在已有怀疑对象,只需找足证据即可,孙伏渊知道当下之事便是将弋茹后事处理完。
明日便要封棺,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仔细想来,其余三人确实觉着弋茹的后事此刻才是比较重要的。
“七弟说得没错,所以安和快速去为弋茹去换上寿衣吧。”
“嗯。”
既然要为弋茹换衣物,这三人自然要出去避嫌。且任楚此时毕竟还是男儿身份。
来到院落中,任楚一瞬间有物是人非的感觉,之前一切都还甚好,就因这场阴谋,仿佛将此处翻了天。
小仲终归还是得让小君面对这个事实。
婆婆也终归得放下,重拾心情带着两兄妹生活下去。
“我们现在不必避嫌了,该躲的人已被捕捉,便无躲起来的必要了。”原本任楚还想再回到那棚内去。
孙伽哙发觉她正朝那方向走去,赶忙告知她不必再整日待在棚内,现在已没有需避嫌之人。
她侧着脸笑了笑,那侧颜虽棱角不分明,但也体现出俊秀的脸庞。
“伽哙殿下,任楚只是回棚内休息片刻。”
“嗯。”
本还想说什么,孙伽哙愣了愣又将话憋住。摆摆手示意她快去。
他还有事需要做,所以不能回去守着她休息,所幸那棚是不允许他人未得到恩准进入的。
侧过身去便看见孙伏渊站在院落外不远处等着他,看来孙伏渊也有许多事要告知他。
今日事处理完,让孙伽哙不由得身心放松,捡起路边的一根树枝,一路击打着枯草走去。
“伏渊,没想到你计划出如此大的计谋来与这场局对抗。”
“六哥,莫急此时胜负还未知。”
……
在宫中上次任楚差点放走弋茹冷宫那处,一穿着斗篷看不清脸之人叫出另一人。
那斗篷之人压着声音呵斥她跪下。
被呵斥之人顺声跪下,不敢抬头看着斗篷那人。
“你可知我寻你所为何事?”
“不知所为何事。”
似乎很害怕般,跪着那人在瑟瑟发抖。这人突然寻她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自己拿去看!”
顺着怒声而落的是一纸张,依稀可见上面的字迹。跪着之人小心翼翼捡起看向署名。
署名是—沈岚?跪着那人很疑惑沈岚是有何事报告,又为何不寄给她。
亲启——
急事相报,沈岚在此处便不多言。近日弋茹家到来些许宫中之人,听闻是弋茹逝世,现已得求证。而寄与之信在还未销毁之际被他人夺走,沈岚恐有暴露,特此通知,还望警惕。
署名:沈岚
跪着那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信中的内容,如此说来,她的本名便被夺信之人得知了。
可…这是自己未曾料想到的啊!
怎会料到沈岚未将书信销毁,如此一来,又该如何是好。
“这便是你派出之人?”
站着那人愤愤的看着这跪着不敢抬头之人,是沈岚派人快马加鞭送至他手中。
“望息怒,我也没想到沈岚会失算于此,至于真名被他人而知,掩饰过去便并无大碍。”
跪于地上那人知道此刻该平息他的怒气,她知道此人性格,便赶忙说出解决办法。
“是吗,那沈岚你该如何处理,希望你明白。”
此话不正是下达死命令,不可违吗。
“是,明白。”
低着头一直确定那人离开后,她才抬起头,无奈的看着这阴沉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