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霓裳是个稳重的，并没有再问。

　　不过这之后看香兰的眼神，也带了点挪愉的意思。

　　巧月回来就瞧见这么一个画面——

　　香兰红着脸躲在角落，霓裳总拿眼神瞟她。

　　江挽歌则躺在美人榻上，笑得眉眼弯弯。

　　气氛正欢脱着，便听外头人来报：

　　世子来了！

　　香兰可算等到了一个机会，连忙出去将洛彦昌迎了进来。

　　江挽歌恰好换了身衣裳，便摆好茶点，与他坐在院子里闲聊。

　　洛彦昌瞧见那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箱子，便笑道，“我这次送的礼物，挽儿可还满意？”

　　他不懂女孩子家都喜欢些什么，便一样都让人准备了一份。

　　江挽歌无可奈何道，“表哥这个送法，怕是要把平阳侯府都搬过来了，也不怕外祖父训你？那两箱子礼物，简直看的我眼花缭乱。”

　　两箱？

　　洛彦昌又回头一看，才瞧见他送的箱子旁，还放着一个。

　　且那箱子是最上等的降香黄檀，四个边角雕刻着祥云神兽，惟妙惟肖。

　　倒是与夜九卿今日进贡给皇上的，有些相似！

　　**

　　稍早些时候。

　　“她说皇上是鸟儿？”

　　那珠帘后的箫声忽停，一双清冷的眸子看了过来。

　　黑峪点头，“是的，江姑娘将皇上和臣子比作了那鹦鹉，所说的啄序一事，属下尽力查了，的确有这么个说法。”

　　他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无语。

　　真不知道说那江大姑娘胆大包天。

　　还是该说她心思单纯。

　　这话若是被传进皇宫里，定会被治个大逆不道！

　　可白苍说了，江姑娘很有可能会是未来爷的王妃。

　　所以黑峪就想帮忙说句好话。

　　谁知他一抬头，却愣住了。

　　眼花了？

　　爷竟然笑了！

　　夜九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质手帕，竟与那梦里江挽歌用的，一模一样。

　　他素手执箫，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着帕子，擦拭刚才与他的唇，触碰到的地方。

　　“按照她说的，一字不漏地伪造几本海外夷国的杂书，放到各处，宫里也不要落下。”

　　“是。”

　　黑峪已听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出去时，刚好与洛彦昌擦肩而过。

　　俩人眼神对上，算是打过招呼。

　　洛彦昌刚坐下，便瞧见夜九卿将那支箫收了起来，不由一愣，“这就不吹了？我还以为能上你这凑个曲子听。”

　　夜九卿将盒子扣上，指尖划过上面的锁扣，轻轻一带。

　　语气冷淡。

　　“爱听男子吹箫，不如去象姑馆。”

　　“不过就算是世子，也不打折。”

　　洛彦昌：……

　　他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尴尬地咳嗽两声。

　　“明日就是端午了，想与你告个假，我约了挽儿一同去白水江上看龙舟。”

　　夜九卿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晚上也不回？”

　　洛彦昌点头，“嗯，不回。”

　　他唇角带笑，眸光中似是迸发出明亮的光来。

　　“我想多陪陪她，趁着咱们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像寻常百姓一样逛夜市，吃粽子，尝尝人间的烟火气息。”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明天想与她说，等她及笄礼一过，我便上门提亲。”

　　洛彦昌垂目，看着自己的左手手掌。

　　在不久前的宴会上，他失礼地搂了她一下。

　　那时心跳乱的拍子，到现在都没恢复。

　　夜九卿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眼眸晦暗，里面似是翻滚着波涛。

　　但语气却依旧冷淡。

　　“我明日去霞韫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