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怔了一下，随后斜靠在椅子上，笑得一脸风流倜傥。

　　“你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做这事？再说，女人与我，不过衣裳，乃身外之物。”

　　夜九卿就静静地看着他……

　　装逼。

　　他放下手里的玉料，给了何青衣一个看穿一切的眼神。

　　“刚才江姑娘带着人去了你住的地方，若不是黑峪及时帮你打掩护，就会被她发现，其实你每晚都不在房里。”

　　何青衣听完事情经过，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道，“这大半夜的，她不睡觉，跑去趴我墙根做什么！”

　　他真是八辈子没见过这种女人！

　　简直绝了！

　　夜九卿就故意瞧着他着急，也不再吭声了。

　　这下可把何青衣给憋坏了。

　　难道他隐藏了这么久，瞒过了三爷、四爷，甚至是皇上的探查。

　　却被区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摔两个破陶翁就看破了？

　　他堂堂乐府署令，未来的上书房乐理师傅，夜九卿埋藏在宫里的眼线，第一世家留在世上的唯一的香火……

　　就这样不要面子的吗！

　　见他急得跟野猴一样上蹿下跳，夜九卿才淡淡地道，“还不如实招来，你身上挂着个从没有过的香囊，到底是谁送你的？”

　　何青衣不得不佩服，夜九卿就是会耍心眼，这么两句话，就让他败下阵来，只好像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坦白出来。

　　“我就是与江怜云写了几封信而已，既没有谈情说爱，也没有暧昧不清，不过是正常笔友之间的来往，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何青衣满不在乎地道，“我虽然答应要协助与你，可没说这段时间得禁欲禁色啊。”

　　夜九卿并不打算插手他的感情事，只是看在俩人的关系上，提醒了他几句。

　　“我只奉劝你一句，将来别后悔。”

　　何青衣扯了扯嘴角，“你最好管住江挽歌，别让她干涉一些不该管的事情。”

　　说罢他起身大步离开，腰间的水蓝色香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夜九卿摇了摇头。

　　继续欣赏起自己新得的玉石料子，有手臂粗细，做完笛子之后还能剩余一些料子。

　　但因为是边角料，倒是做不了什么大件了。

　　末了，将白苍唤了进来，将料子递给他，“送去逐月坊，让师傅做成一支笛子，剩下的料子，看能不能做成发钗，或者笔杆。”

　　白苍明知故问道，“爷，那发钗是做成男子样式，还是女子样式？”

　　空气静默一瞬。

　　夜九卿冷冷瞥他一眼，“你说呢？”

　　白苍是个皮糙肉厚的，顿时嘿嘿一乐，“明白了，男女一样一支！”

　　见主子欲要抓起桌上的笔筒朝他扔过来，白苍已经闪身往外跑。

　　夜九卿见他揉着屁股，一溜烟地翻墙跑了，转身走到书架前，凝视着两只已经风干了的瓜灯，淡淡地道，“一人一支，倒也不错……”

　　白苍倒是在这方面颇为‘开窍’。

　　要不趁早给他安排一个女子相看？

　　夜九卿想了想，便又坐下来，取过一本册子翻了起来。

　　等到黑峪端着汤药进来，他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京城里可有你觉得秉性不错的女子？不必非的是千金小姐。”

　　黑峪仔细想了一下，答道，“属下觉得这京城里没人比得过江姑娘。”

　　没想到听到这么个答案。

　　夜九卿轻笑一声，倒是颇为满意。

　　“若是除了她呢？”

　　黑峪又想了一下，这回用的时间久了一些。

　　“属下觉得……江姑娘身边的丫鬟，霓裳，为人也挺不错。”

　　霓裳？

　　夜九卿拧眉回忆了一下，倒是记得有这么个人。

　　可若是她贴身伺候的丫鬟。

　　恐怕不好讨啊……

　　这一刻，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夜九卿，头一回陷入了苦恼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