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不说还好。

　　一说她更紧张了。

　　夜九卿居然用象姑馆头牌的身份给她送礼，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香兰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不就是那天她跟小姐偷跑出去，见的那位相公吗？

　　可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了。

　　巧月心直口快，立马就问了起来，“青衣相公？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这个人吗？”

　　霓裳却是瞧了一眼，俩人心虚地表情，拽了拽巧月的袖子。

　　这丫头心眼也太直了！

　　她插了一句，“小姐，您刚才让我去看看田姨娘的情况，那边说多谢小姐挂念，可惜今日及笄礼怕是来不了了。”

　　提起田姨娘，江挽歌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在入厅的门前停住，“你跟江怜云说一声，我这里没关系，有祖母看着呢。让她陪着田姨娘。”

　　及笄礼如今都是小事，她可不想田姨娘在宾客面前出了岔子。

　　“是。”

　　霓裳又提醒了巧月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梁嬷嬷从头到尾眼观鼻，鼻观心，不管她们说什么，全当自个儿没听见。

　　眼瞧着时辰到了，她便提醒了一句，“小姐，该入内了。”

　　江挽歌快速地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遗漏，这才抬脚步入了正厅。

　　她一出现，四周霎时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落在身上，情绪各异。

　　尤其是几道不甚友好的视线，似乎正在酝酿着算计。

　　江挽歌也没有仔细感应那些目光的来源，随着梁嬷嬷按照礼仪步骤，一样样地完成。

　　祖母帮她去掉发笄，九公主接过梁嬷嬷托盘里的九转紫金衔月钗，帮她轻轻插上。

　　只听九公主道，“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江挽歌躬身行礼，“多谢公主！”

　　她再次抬头时，便瞧见旁边的韩紫嫣和邀月郡主，在一个劲的冲她使眼色。

　　江挽歌不由莞尔一笑。

　　接着祖母便上前来，帮她扶了扶发钗，道，“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江挽歌再行礼。

　　这一套下来，便是看起来没有多累，江挽歌内里的衣衫，也是汗涔涔的。

　　好在礼毕，她就跟着梁嬷嬷回了听雨轩，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衣裳。

　　香兰这才端来一盒刚出炉的糕点，笑着对江挽歌道，“恭喜小姐及笄！”

　　巧月还在后头加了一句，“往后小姐就可以说亲啦！”

　　江挽歌娇嗔地瞪了她一眼。

　　心道，若是能一辈子都不用说亲该多好？

　　她的人生，没有男子便活不了么？

　　香兰笑道，“这是我们三个一道作的糕点，小姐尝尝？”

　　左右江挽歌也有些饿了，便捏起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包子——

　　一看就是巧月的手艺。

　　这里头就数她只会吃，不会做。

　　然而还未入口，霓裳便从门外匆匆地来了。

　　“小姐！田姨娘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好，怕是要请马大夫来看看了！”

　　江挽歌立马将那小包子放下了，“先不要通知祖母，免得扰了那些宾客，我过去瞧瞧！”

　　霓裳也是这个意思，免得让人传出去，说小姐及笄礼刚过，后院就有人滑了胎。

　　这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词儿！

　　她又转身匆匆赶去回春堂，江挽歌则带着人先一步去了田姨娘的院子。

　　可她心里也在嘀咕。

　　这个孩子，还能保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