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听雨轩里，江挽歌打了个喷嚏。

　　感觉有人在念叨她。

　　嗯，有些不祥的预感。

　　香兰以为她着凉了，转身就要去喊马大夫。

　　“你呀，别一惊一乍的，不过是春日里花闻地有些多，鼻子不舒服。”

　　江挽歌擦了擦手，又接着看账本。

　　她如今看的，都是各铺子新送来的。

　　看来因为黄掌柜的事情，其余掌柜都慌了，不敢再糊弄。

　　说起来，那来福也是个狠人。

　　不仅带人打上门，还抄了黄掌柜的家，说他这些都是从铺子里贪来的。

　　最后将黄掌柜打成重伤，据说三条腿都断了！

　　居然真的，只给他留了一条命……

　　霓裳这一次不再犹豫，直接在江挽歌面前跪下，“小姐以后万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要是那天来福掌柜再晚来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江挽歌还没说话，霓裳又道，“要是小姐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了！”

　　这还没完，香兰和巧月也跟着跪了下去。

　　仨丫头怎么喊都不起来。

　　江挽歌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那事是我太鲁莽了，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可行？”

　　霓裳刚要点头。

　　谁知香兰居然从怀里摸出一张白纸。

　　让她写保证，还要签字画押！

　　江挽歌气地要罚她。

　　又过两日，她差不多都忘了夜九卿的事情。

　　决定再出一次府，这回就是要跟几位掌柜对对账了。

　　从这些人新交上来的账本看，每人都差不多贪了两成。

　　可江挽歌知道，肯定不止这些。

　　她提前跟来福通了个信，就只单独约了那五位掌柜。

　　那几人原本还说笑着一起来，结果一进隔间，发现只有来福掌柜不在，顿时心里没了底。

　　李掌柜是管药材铺的，在城南也算小有名气。整个京城的医馆，有两成都是从他这里进货。

　　他向前一步，问道，“东家，怎么不见来福掌柜？可是忘了知会他？”

　　江挽歌知道他们开始浮躁了，只道，“来福掌柜已经提前跟我核对好了账本，就差你们几位了。”

　　几人顿时就慌了起来！

　　他们原本商量好了统一口径，不管江挽歌怎么问都一样。

　　可如今来福掌柜提前找了江挽歌，他们压根不知道，来福跟大小姐到底说了几成？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了主意！

　　偏偏这时江挽歌又道，“李掌柜请坐，香兰，你先带其他掌柜去隔壁喝茶，好好招待。”

　　其余四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地样子，乖乖地跟着香兰出去了。

　　只有李掌柜一脸沉重。

　　今日他们已经败了……

　　三刻钟后，霓裳又过来请下一位掌柜，那几人赶紧跑到门口。

　　眼巴巴地望着刚从里面出来，愁眉不展地李掌柜。

　　有人刚要开口询问，李掌柜却叹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那四人顿时心里七上八下，哪里还敢耍什么小心思！

　　都是一脸认命的进去，一脸挫败的出来。

　　等日头落了西山，江挽歌终于跟最后一位掌柜核完了账，将桌上的本子一合。

　　果然跟她之前猜的差不多，这些掌柜实际上都贪了整整五成！

　　且其中的四成，最后都进了徐氏的口袋！

　　江挽歌抚摸着那本子，眸光冷冽。

　　光是母亲的嫁妆，徐氏就贪了这么多银子。

　　那府里的中馈呢？

　　恐怕徐氏的手，早就深入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