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顽疾在身
沈茗霜说:“我这就去找大夫!”
随从一慌,大声喝阻他:“你找谁来都没用!今日你便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给我家少爷叩三个响头,把这事儿认了,今日之事就一了百了!”
“什么!?”沈茗霜恼羞成怒,“你......你这分明是存心刁难!!”
她可是太傅府上的千金!
若当众受此羞辱,那她以后如何嫁人?太傅府颜面何存?她父亲又如何在朝廷立足?
随从冷哼:“那便请徐小姐回府告知令尊,我家老爷子不日便会拜访!”
沈茗霜:“你!”
随从得意:“那你跪还是不跪!认还是不认!”
沈茗霜当即往粥棚的木柱上撞去!她今日便是撞死在这里,也绝不受这般羞辱!
“沈小姐要撞柱了!!”
有人发觉了沈茗霜的意图。
徐怀恩和他的随从徐三皆大惊失色。
今日沈茗霜要撞死在这儿,那便是另外一个更不好收场的故事了!
好在,视死如归的沈茗霜没撞到柱子,却是撞了一个人满怀。
反倒是那人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柱子上。
吱——
那柱子好似承受不住,向内歪斜。失去了一点支撑的棚顶,陷入了随时坍塌的危险中。
江月扶着沈茗霜起来,退后一步端着双手恭恭敬敬的向眼前的太傅之女施了一礼。
沈茗霜打量她。
一袭旧衫,矮小瘦弱,粗布蒙面,双眼灵动。
像是灾民,又不太像。
江月转身不疾不徐的申斥徐怀恩:
“徐公子,你在沈府粥棚前拿到的那碗粥,不是喝了一口就吐掉了吗,说什么粥稀如水、寡淡无味,扭头还把碗给砸了呢。
你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反任由你这恶仆肆意污蔑沈府小姐,可是因为你们徐沈两家的过往恩怨,你要故意给沈小姐难堪?”
她声音粗闷,经过刻意伪装。
徐怀恩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一丝心虚。
徐三对江月破口大骂:“你这腌臜贱民!几时轮得到你在这里出风头!”
徐三扶紧了站立不住的徐怀恩,“竟说我们故意给沈府的千金难堪!大伙儿来瞧瞧,我家公子难受至此像是故意装病吗!”
徐怀恩确实腹部发疼,忍得辛苦。
“徐公子顽疾复发,分明是你这恶仆照顾不周。你竟妄图将脏水泼到沈小姐身上。小姐若认下此事,你便可以逃脱失职之罪,回去后还能投其所好的向你家老爷编排沈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呀。”
江月眸子里的精明与戏谑让她的眼神越发幽亮。
心思竟被看穿,徐三惊怒交加。
“罢了罢了。这位小先生,你莫要因为我而得罪徐家。”
清白得以证明,沈茗霜欲息事宁人。争强好胜,本就不是她的性格。
徐三得意的哼笑,挑衅似的看着江月。
那眼神儿分明在说——
太傅之女都不敢得罪徐家,你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腌臜刁民算个什么东西!
就冲这刁奴狗仗人势的嘴脸,江月决心为沈茗霜讨回公道!
接着,她便听到徐家那刁奴一口咬定:
“什么顽疾复发!我家少爷分明是喝了沈家的粥才忽感不适!”
他也是铁了心要沈茗霜背锅。
江月声音粗沉,恭敬之中带着安抚:“沈小姐放心,今日这公道,我定为你讨回来。”
沈茗霜原地怔忡。
江月也出言不逊道:“一个狗仗人势的恶仆,为一己私欲辱没太傅府上的千金小姐!徐府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吗!
徐参政的爱子再金贵,也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病秧子!沈太傅的掌上明珠,那可是当今圣上钦誉的京城第一才女!
堂堂太傅府上的千金又有圣誉在身,被逼触柱、以死明志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日后谁到谁府上讨理,还不一定呢!”
江月搬出圣誉之名,果然好使。
徐三依旧凶恶,却少了许多底气。
“你这贱民竟敢胡言乱语!”
江月冷冷一笑,转头与痛苦不堪的徐怀恩说:
“徐少爷,想你的病得到根治吗?想的话,那就让你家这恶仆去给沈小姐磕头赔罪。”
“你......”徐怀恩气虚体弱,半信半疑,“你当真能根治?”
江月:“有法子。”
徐怀恩犹豫间目光触及她那双清亮灵动的眼眸,忽然像是被喂了一颗定心丸。
信与不信,不妨一试!
他不知哪来一股气力,抬起一脚将徐三踹到沈茗霜对面。
“少爷!”徐三不敢置信,跑回来挑拨,“您不会真的相信她吧!这贱民分明是在为沈府打抱不平,意在要我们徐府颜面扫地!”
徐怀恩强忍着痛苦,松开紧咬的牙关:“去给沈小姐磕头赔罪!”
“少爷,老爷请了多少名医都没能治好您的病!你怎能信她一个来路不明的贱民在这里瞎胡掰扯!”
徐三这话也从旁印证了江月方才所言——
徐怀恩确有顽疾在身!
徐怀恩一把揪住徐三的衣襟,愤怒的咆哮:“狗奴才,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嫌本少爷命太长!”
被丢去向沈茗霜磕头赔罪,徐三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沈小姐,对不起!”
徐怀恩也向沈茗霜聊表歉意:“沈小姐,是我管教不严!回去后,我定将这奴才的狗皮扒下来!”
沈茗霜惊道:“不至于,不至于!”
徐怀恩看向江月,“小先生,您看......”
江月揣着手,立得笔直,“去寻一个修为在天境六层以上的高手来。”
“不找大夫找高手!”徐三又跳出来挑拨,“少爷,我就说这贱民是在给咱们下绊子吧!不要相信她!”
徐怀恩冷冷看他一眼,“退下!”
“少爷!”徐三抿着嘴,为自己愤愤不平。
徐怀恩太想摆脱病痛的折磨了,此刻也是抱着一丝希冀,在江月身上孤注一掷。
“小先生若当真能根治我的顽疾,我徐府定重金酬谢!”
他以为利诱对江月管用。
哪成想江月并不为之所动。
“不必了。只请徐少爷日后对沈府的人客气些。”
“一定!”徐怀恩应下后,迫不及待的问,“那小先生要如何根治?”
江月皱眉:“我说我有法子。你在这里拖拖塔塔的是嫌疼得不够厉害吗?还是一向自命不凡的徐府,连一个天境的高手也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