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思索着近日之事,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一些什么,还未曾想出个之所以然来,胡不言就来了!
他和阿衡汇报剿匪的情况,还带来个坏消息,那个神通广大的清虚阁主跑了!
“跑了?”阿衡心道不好,咬牙道:“审,那些个活捉的清虚阁门人都给好好审一遍,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个清虚阁主是何方神圣!”
胡不言一介武夫,让他行兵打仗布阵倒是不在话下,可审人这事儿就太过为难了。
审了半日,那些铮铮傲骨的清虚阁众人半字不吐,气得胡不言老子娘的开骂!
看着胡不言一副跳脚的模样,清虚阁众人一片奚笑!
最后还是得陆怀岳来救场,他悄咪咪地把犯人挨个拖入小树林,等出来的时候个个都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里吧几的,且还老实得不行,有问必答!
据众人说,他们也从未见过阁主长什么模样,因为他都是戴着面具出现的。
倒是有人说那阁主长得清贵,说话也儒雅,看着年纪也不大,倒像京中的公子哥儿。
这一点倒是和贺念说的不谋而合,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还真是京中之人,甚至这人可能位高权重可出入皇宫!
阿衡默默在心底将京中符合这一条件的青年都比对了一番,人实在太多,只得作罢!
此时温誉从那阁主下榻的屋子里搜出一块玉佩递给阿衡,道:“这是在那个阁主书房门口里捡到的,也不知是不是清虚阁主之物!”
阿衡接过玉佩,上下来回翻开了一阵,觉得有些眼熟,可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只得将其收好,日后再着人去查!
既然查不到清虚阁主的消息,阿衡也没有留下来善后的必要,只是吩咐侯建章和钟有才及谭匀哉共同处理清虚阁一事和淮阳水患瘟疫之事!
这时候钟有才和侯建章才顿悟,原来当真要善后此事,文舒公主果然胸有丘壑,料事如神!
一番收拾打点,打发了胡不言回青州,阿衡一行人也打算回盛都。
在温府休息了两日,陆怀岳就收到周国传来的急讯,要他火速回京。
至于是何事,阿衡并不打算过问,不过从他眼神的焦急可看出此事非同小可,自也没有留他的理由。
倒是陆怀岳依依不舍地扯着阿衡又是亲又是抱:“你四个侍女说不定都用不得了,飞香重伤未愈,温誉和烟萝对盛都又不甚熟悉,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我将陆章留给你吧!”
阿衡死活不愿意:“你此番回周国,定也是棘手之事,陆章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跟着你自能助力不少,我也不放心你,再说了,我能有什么事儿,该杀的都杀了,如今陈咸还真没胆杀我!”
“可与越国边境异动,清虚阁主身份不明,怕是与你不利!”陆怀岳还是不放心!
阿衡轻笑:“放心好了,我是谁,我是大陈文舒公主啊,别的不说,自保能力总是无碍的吧!”
陆怀岳想想也是,以阿衡的手段,要保自己安危倒是不成问题,而自己所求的,也不过是她一人安好罢了,至于陈国的那些烂事,他才懒得理会,届时自己拨一组暗卫暗中保护阿衡安全就是了!
这么想着,陆怀岳倒是松了口,让自己的未婚娇妻独自回盛都,可就是舍不得,两人耳鬓厮磨地在屋里胡闹了一个晚上,方才带着下人和庄子闲打马离开!
陆怀岳前脚刚走,就听飞香来报说表小姐来了!
阿衡被陆怀岳折腾了一个晚上,略显疲惫,反应不过来,问:“表小姐?”
飞香自打有了阿衡的好药好大夫供着,伤好得很快,没几日就能下地行走了。
她一能走动,就闲不住要来伺候阿衡。
她看着阿衡穿衣洗漱:“是的,表小姐从玉霞城来了!还带了三茗和穆九!连陆小姐也来了!”
阿衡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陷入沉思,她这个表姐的心思她越来越猜不透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本以为南宫黛还会假意和自己寒暄一番表姐表妹情谊,不想见面之时,南宫黛只是和她淡淡点头打招呼,说明来意:“我此番前来,是将你的丫头带来,她思主心切,我于心不忍!”
思主心切,阿衡听得心中好笑,她这几日也算缕出些头绪来,三茗主子是谁她这个表姐心里没点数吗?
三茗和穆九一听,即刻双双下跪,对阿衡磕头谢罪!
三茗眼中闪烁着泪光:“殿下,三茗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阿衡走过去,照着三茗胸口踢了一脚,沉声道:“本宫与你主仆缘分已尽,一次背叛一世不用!”
然后对着南宫黛冷笑:“表姐,我把三茗送你了!”
南宫黛一脸温吞祥和的模样,不说不受也不说受。
旁边的陆怀娇倒是沉不住气了:“陈衡,你自己扔了不用的下人让黛姐姐捡着用?她可是你表姐,公主就能这般跋扈吗?”
阿衡并不搭理她的话,冷笑问:“不知陆大小姐来找本宫何事?若是无事,还请回,本宫此处可容不下陆大小姐这尊大佛!”
陆怀娇被她的话气得面红耳赤:“你……你……陈衡你真是,我哥哥那个二愣子看中了你什么,你哪点好!”
她跺着脚:“你快说,我哥呢?我来找他的!”
阿衡喝茶都不拿眼看她:“真不巧,他回家了!”
陆怀娇自是不信,一番吵闹,阿衡直接命人将她轰撵出去!
然后对南宫黛也下了逐客令,南宫黛声音不疾不徐:“我就住在温府不远处的吉祥客栈,表妹有事可着人来找我!”
说着带三茗离开了!
等人走了干净,阿衡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看向穆九!
穆九被她看得心一突,又重重磕了个头!
阿衡叹了口气,声音不疾不徐,不带一丝感情:“穆九,本宫记得你是中陵城人,你全家遭山匪洗劫,只有你因为贪玩偷溜出府而活了下来,逃亡的途中遇到魏炔将军,他带兵剿匪替你报仇,你要报恩留在魏将军身边,魏将军却把你给了本宫,那一年,你九岁!”
穆九不说话,又重重地磕了个头!
阿衡继续道:“本宫记得那日你入宫,是拿自己死去父母立誓效忠本宫的!”
穆九听到此处,眉心一拧,磕头道:‘‘属下至此初心不改,依旧效忠公主殿下!’’
阿衡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问:‘‘若是本宫要杀三茗呢?’’
穆九身形一顿:‘‘殿下,三茗她虽有错,可多年来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可否给她个机会?’’
“机会?”阿衡轻笑:‘‘机会只给想抓住机会的人!’’
她示意穆九起身,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如今,本宫也给你一个机会,本宫和三茗之间,你只可选一个,若是选了三茗,念着多年主仆情谊,本宫放你与三茗双宿双飞,不过,从此以后你我主仆缘尽,再见或是敌人!
若是你选了追随本宫,那你与三茗的感情也算到头了,更或许会成为敌人。”
阿衡说完话,放下手中的茶盏,静静地看着穆九凝结的眉心,最终还是心软了:“你不用急着回答本宫,本宫给你一日时间考虑,明日一早本宫就会离开淮安去盛都,你若是跟着我就自个收拾好包裹跟上!”
顿了顿继续道:“你若是选了三茗,就不必出现在本宫眼前,也不必上演什么主仆告别的戏码,本宫不稀罕!”
说完阿衡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穆九磕头退了!
穆九一走,云六就从窗口跃进来:“殿下!”
阿衡点点头,问:“你伤势如何了?”
云六回:“,劳殿下挂念,已好了七八成!”
阿衡看他气色不错,放心地点头道:“本宫让你盯着穆九和三茗,可有发现?”
云六摇了摇头:“殿下离开玉霞城之后,三茗一直在房内不成出来与人见面,她与穆九私下里见过几次,穆九也与属下见过几次,皆是些琐事!”
阿衡给他递了一杯茶,问:“她没和南宫黛见面?”
云六诧异:“殿下的意思是,三茗和表小姐……?”
阿衡点点头:“因为本宫想不通,三茗为何会帮她而背叛本宫,虽则三茗等人是外公送给本宫的,与南宫黛关系不一般,但这不是背叛本宫的理由,若是你,会为了一个表小姐背叛本宫吗?”
云六摇了摇头:“属下对殿下衷心耿耿,怎会为不相干的外人背叛殿下!”
“是吧!”阿衡轻笑:“若是衷心于本宫定是不会背叛,除非……”
阿衡说到此处,云六矛塞顿开:“除非三茗受表小姐要挟私下有约定,或者三茗主子另有其人,三茗不过是听命行事!”
阿衡赞许地看向云六:“外公把三茗等四人给本宫的时候,特意说了几人乃无父无母的孤儿,无甚牵挂,这世上能有什么可以要挟到三茗的?
要么是外公对本宫隐瞒了四人的身世,要么是三茗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而不告诉本宫,却反过来被南宫黛知晓而做要挟!
不管是外公的隐瞒还是三茗的隐瞒,于本宫而言,皆是背叛!
且本宫离开盛都多日以来,许多信息都是被有选择的传递到本宫这处……而处理信息的不过是这几个人……
据飞香所言,初兰怕是也变心了,而且本宫已多日不曾收到四芙传来的关于父皇宫中境况的讯息……”
云六霉头紧锁,殿下的意思是:“这四人皆……”
阿衡用手捏着茶盏:“有八成的把握!”加上陆怀岳和自己分析的哪些,可此事她不便与云六说太多!
她也不想怀疑自己的外公,近日京中探子传来消息,父皇的身子怕是不好了,可四芙和双溪那处给不出半分消息,且初兰也失踪了!
云六自知阿衡的机智,她若是说有八成,那这事儿基本是没跑了。
正想着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就听阿衡有些无奈地问:“云六,你说说,本宫这个表姐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和本宫抢陆怀岳?”
这不可能,若是她那点小伎俩就想着把陆怀岳从自己身边抢走,怕是痴人说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