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猎场营地的一条小道上,谷雨架着马车,兴奋的东张西望。
在皇宫里闷了这么久,她们终于又恢复自由身了。
小满坐在马车的另一侧,完全没有谷雨那般无忧无虑。皇上若是醒来,发现她们突然消失了,指不定多么大发雷霆之怒。
说不定,还会牵连他人。
想到留在宫里的何嬷嬷,以及跟着出来的夏至九月等人,小满便开心不起来。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只希望她临走前留下的书信,多少能减轻皇上的怒火,也为他们几人搏一条活路。
行宫内,宫翎本以为皇后只是比他起得更早,还没意识到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想到昨夜的疯狂,他罕见的红了红脸,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伤着皇后。
他是第一次,所以才会如此毫无章法,日后他定会,让皇后舒服的。
皇后果然对他还是有情意的,昨夜狂怒之下,都没有伤他分毫,只是将他打晕了去。
至于脖子上还残留的手印,他已经自动忽略不计了。
他只想着,一定要吩咐御厨,为皇后多准备些滋补的汤,还想着要做些什么,去同皇后和好,却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早已远走高飞。
等到宫翎反应过来皇后已经不在了时,已经到了用早膳的时间。
宫翎捏着手中的信纸,这两封信,让他额头上的筋都开始翻滚。
殿内气压极低,夏至、秋分和九月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自家主子突然消失不见,他们这些人有看顾不力的责任,即便是皇上现在将他们拖出去斩了,也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求情。
“出去散心,归期不定。”这封信,简单的八个字,是顾凉留的。
还有一封字数略微多些,大概解释了前因后果,以及着重强调了,皇后娘娘只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宫,还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夏至等人,更别为难了宫里的何嬷嬷。
顺带还将顾凉是何嬷嬷带着长大的,情意非同一般一事写上,大概是希望皇上能明白何嬷嬷对皇后娘娘的重要性。只要何嬷嬷还在宫里,皇后娘娘定然不会一去不归的。
这封啰嗦了许多,但确实稍微安抚了一下宫翎的信,自然是小满留的。
若不是有小满这封信,夏至等人也许早就没有好好跪在这里的资格了。
尽管如此,宫翎的表情仍旧一言难尽。
虽然昨夜他确实过分了些,但皇后如此不告而别,着实刺痛了他的心。
他都已经那般低声下气,将自己的心都剖开了在她面前,竟然还是没能换得她一丝怜惜。甚至于,让她连夜逃离。
虽然昨夜趁着药性达成所愿,但背地里偷偷给他下药之人,定然不能轻饶。
宫翎以皇后身体不适,需要去庵堂静养为由,勉强解释了皇后的突然离开,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夏至等人才得以逃过一劫。
毕竟皇后只是去养病,宫翎便没有理由,对皇后身边的人下手,即便是打板子,也不行。
至于这个理由,多少人会相信,不信的人又会如何揣测,宫翎是顾不上了。
“皇后娘娘为何会身体突然不适?”
“好像天不亮就走了,值班的侍卫说有看到皇后的马车。”
“据说只带了两个宫女。”
“皇后娘娘自己医术造诣颇高,怎会突染疾病呢?”
这其中定然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无人得知,包括顾家夫人。
“二夫人,皇后娘娘身体可还安康?”
“这些药材献给皇后娘娘,还望皇后娘娘早日康复。”
顾二夫人勉强维持着面上的淡定,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若不是看到了自家女儿给自己的信,她此时此刻早就暴走了。
这些贵夫人试图在顾二夫人这里打探消息,但见她滴水不漏,给出的理由,同皇上的一模一样,只好铩羽而归。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顾二夫人只觉得胸口巨痛,如今与其说她担忧自家那个自幼便长年在外行走的闺女,不如担心皇上的雷霆之怒。
顾凉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走,定会让宫翎勃然大怒。但她也相信,有了自己留的信,宫翎应该会少发点疯。
至于小满偷偷摸摸留得那封信,她自然是瞧见了,但也没有反对。
如此光明正大的一走了之,定然是不行的,所以她确实只是出去散散心,至于何时回去,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感受到身上的不适,她的心情顿时不美妙了,如今只想走的越远越好,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宫翎。
“娘娘,我们如今去哪里啊?”谷雨兴致勃勃的架着马车。
“往西边去吧,走到哪里就停哪里。”顾凉语气恹恹,只想窝在马车上狠狠的睡上一觉。早知一觉醒来还如此不爽利,昨日就该狠狠的揍宫翎一顿。
这样一来,也好叫他感同身受一番‘浑身酸痛’是何种感觉。
“好的嘞,娘娘。”谷雨像放出了笼子的鸟,声音洪亮的答道。
“出门在外,还是叫回姑娘吧。”小满叹了口气,轻声提醒道。行走江湖,势必不能以皇后身份了,否则随随便便就会被人抓回去。
“还是小满姐姐想的远,那咱们还是叫姑娘吧,同以往一样,咱们三人去闯荡江湖。”
马车驶过,惊起林中小憩的鸟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