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宫主殿内,顾凉与宫翎大眼瞪小眼。
前一刻还觉得宫翎想法很妙的顾凉,下一刻便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是那幕后黑手之人要来这凤梧宫,不就意味着他们必须住在一个房间吗?
若是他们分居,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皇上即使留宿在凤梧宫,也没有与皇后圆房,那自然不用担心他们会留下子嗣。
那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筹谋,不至于心急之下走了错棋。
如此一来,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岂不是打了水漂?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凉,顿时不觉得小皇帝得了妙计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宫翎,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耳尖。
虽然他不急着与皇后圆房,但若是能同床共枕,他内心似乎也是欢喜的。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眼看着入夜已深,看书的不能继续看书,下棋的也不能继续下棋,是时候面对就寝的问题了。
在小满进来拨了第三次蜡烛后,顾凉终于开口了。
“时辰不早了,还是就寝吧。”凤梧宫的主人毕竟还是她,这也是她的房间,顾凉只能主动。
“朕…朕还不困,皇后先睡吧。”宫翎撇过头去,烛光下的皇后似乎变得好看了些,他差点就要看花眼了,可不能盯着看。
“我们一人一床被子,你不困,那我就先睡了。”顾凉打了个哈欠,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反正也不是没睡过,各睡各的便是了。
顾凉说完就主动睡去了里面,给宫翎留出了大半的空间。
凤梧宫的床大得可以睡下四五人,顾凉又特意睡在了角落里,于是宫翎就有了足够大的位置。
若是何嬷嬷见了,定会拉着顾凉说教。
自古以来,都是妻子睡在外侧,为的就是方便夜里起来给自家男人端茶送水,早上起来伺候自家男人更衣洗漱,但顾凉完全没有这种自觉。
宫翎又捱了半个时辰,实在是困极了,本来他昨日就没睡好,今日读书时都是强撑的精神,看着顾凉的大床,觉得那床从未有过的舒服。
等宫翎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脱了衣服,躺在顾凉边上了。
床很大,又是各盖各的被子,他离皇后的距离其实蛮远的。
本来还十分犯困,但真正躺在皇后身边后,他又忍不住东想西想,脑子里想的事情多了,瞌睡就被赶跑了。
醒着的时候,就想翻身,一个姿势久了便觉得不舒服。但是他又担心翻身会吵着皇后,于是只能默默忍着。
有温柔的清香从身旁之人传过来,听着皇后平稳的呼吸声,宫翎忍不住心猿意马了起来。
想着皇后也许睡得熟,宫翎用手撑着头,打量起顾凉来。
眉目如画,尽管睡着,但也掩饰不住天然去雕饰的好样貌,女子正值双十年华,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有着几分成熟的韵味,气质却更好了,这就是自己的妻子啊。
跳跃的烛火下,宫翎忍不住渐渐凑近,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离皇后近一点,再近一点。
等到宫翎反应过来时,自己距离皇后的脸不过一指距离,近到在这么微弱的灯光下,他都能清晰的看到皇后脸上的绒毛。
宫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里有种情绪想要宣泄,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于是呼吸也慢慢变得粗重起来。
睡梦中的顾凉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并不知道小皇帝离她竟然那么近。
在顾凉翻身时,她的唇擦过了宫翎的鼻子和唇尖,顿时让他心颤了颤。
宫翎心跳如鼓,皇后的唇,怎么那么软那么温暖,简直…简直太舒服了。
那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尽管宫翎还想凑近一点,但皇后已经转过身去,只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宫翎瞧着看了会,便抵挡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这晚,他做了个梦。
在梦里,皇后搂着他的身子,眉眼带笑的,亲了亲他的鼻子,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最后亲了亲他的嘴唇…
第二天醒来时,宫翎感受到身上的变化,顿时红了脸。
他匆匆让小豆子拿来换洗衣服,洗了澡之后,就带着自己裤子逃也似的回了太极殿。
小豆子不明所以,暗道难道皇上尿床了?不应该啊,自从他在主子六岁时伺候起,就没见主子尿过床,到了这个年纪,就更不可能了。
太极殿内,向太傅告了假的宫翎,在早朝散了后,就悄咪咪的和德喜待在房间里,连小豆子都没让进去伺候,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机密。
小豆子撇了撇嘴,总感觉这几日来,德喜似乎比自己更得宠了。
但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豆子自幼便做了太监,年纪又不大,于风月之事可以说跟宫翎一样是一张白纸,所以他注定当不了自家主子的解语花。
德喜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才与自家主子说清楚了,今天早上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只能说主子真的长大成人了。
宫翎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德喜安慰了许久,宫翎才想明白。
待到德喜出来的时候,小豆子马上凑上前去,想问个清楚明白。
德喜却只是高深莫测的说了句“没什么,主子就是长大了而已。”便甩着拂尘走了。
小豆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暗暗记下来,等有空的时候去问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