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房间,冷斌和谢衍都在里面。元香已经习惯了站在外面,魏亭也在外边,元香干脆走到他旁边,至少还认识,能说上两句。她倒是自在,却没瞧见魏亭发红的耳朵。
穆清澜行了礼,才发现谢衍似乎脸色不佳,便看着冷斌,低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冷斌眼睛一瞪,指着自己,“你问我?”
穆清澜眨巴着眼睛,“对啊。”
谢衍在一旁颇为无奈,“你们俩坐下说话吧。”
穆清澜坐了下来,直接了当的问道,“王爷,谁惹你不高兴了啊?你看着怎么这般不高兴?”
一旁的冷斌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知道穆清澜不走寻常路,与大多女子都不相同。但在王爷面前这么直接的问,估计她是第一人。不过想想,她也不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话了。
“皇上的圣旨....你知道吧。”谢衍问道。
穆清澜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皇上赐婚的事情。这几日因为白黎轩的事情,她心里太过震撼惊讶,都快把赐婚的事情给忘了。
“当然知道,不过王爷,皇上为何突然会赐婚?”
穆清澜最开始想过会不会是谢衍去跟皇上说的,但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王爷一向深思熟虑,做事考虑周全,定然不会这么做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刚回穆府的大小姐,而王爷的身份是高高在上,明面上来看,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交集。若是王爷去跟皇上说,凭借皇上多疑的性子,指不定要猜东猜西的,对王爷也不利。
后来又想了许久,穆清澜始终想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赐婚。就算要给王爷赐婚,怎么也得是秦楚韵那种大家闺秀啊。
冷斌在一旁看着穆清澜满眼的好奇,又看着王爷想要说却不好意思说的表情,只觉得实在好笑,便替谢衍问道,“这个赐婚不好么?”
穆清澜摇头,“当然是好,只是,我父亲只是吏部尚书,我又是从外面才回来的,不算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和临安城其他家小姐没法比。王爷身份贵重,皇上若是赐婚,定会选一个极好的,才能和王爷配得上啊,怎么会选我呢。”
谢衍轻声开口,“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最好的。”
冷斌只觉得眼下喝的茶都成了酸味,“王爷,行了啊,我还坐在这儿的呢。”
谢衍当他不存在,对穆清澜说道,“你不必太在意皇上为何赐婚,反正你以后就是衡王妃,哪怕我们还没成婚,但这头衔是在的,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也别让着。”
穆清澜笑了起来,“哪里会有人欺负我。”
屋里暖意融融,氛围正好着,魏亭突然从外边进来,走到谢衍面前,说道,“王爷,江家出事了。”
“江家?”冷斌和穆清澜同时问道。
魏亭点头,“刚得到的消息,刑部尚书江威泽涉嫌杀人,如今被关在大牢里。”
“可知道杀了谁?”
魏亭摇头。
“你先出去吧。”
冷斌见门关上,皱眉说道,“江威泽作为刑部尚书,不可能知法犯法吧。”
穆清澜有些担心,那可是江颜的父亲,听江颜说过,她父亲为人正义,做事光明磊落。虽说只是在宫宴时远远见过,但瞧着不像什么坏人。
谢衍手指敲击着桌面,“这事儿,恐怕有猫腻。”
冷斌看着谢衍,“王爷,刑部尚书杀人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案子.....估计会交给....”他看了一眼穆清澜,谢衍对他点了点头,冷斌才继续说道,“怎么办?”
穆清澜自然看出来他们有要事商谈,也不好久留,便起身说道,“王爷,我出门也有好一会了,这会得回去了,不然母亲该念叨了。”
待穆清澜离开后,谢衍才说道,“我担心,皇上不会将这案子单独交给太子或者三皇子。”
“什么意思?”
谢衍眼里有些担忧,“皇上疑心重,若是单独交给任何一个皇子,都有提拔看好之嫌。在众人眼里,便会有不同的意思。”
“照你这么说,那皇上要么是交给几位皇子同时来办理此事。可这样一来,只怕不好办。要么是交给和皇权斗争完全不相关的人,可朝中那些臣子没几个不暗暗站队的。那,王爷,便只剩你了。”
谢衍见冷斌担心,便说道,“我倒不担心查案,只是江威泽这刑部尚书做的一直都很好,他在朝中从不站队,出了这事,我只怕....”
“王爷担心太子和三皇子?”
谢衍点头,却没多说。
果不其然,刚回到府上,还没坐下,谢衍就被叫进了宫里。皇上的意思很简单,此案由他全权办理,定要查清楚。
另一边,穆清澜回到府上,她听闻江家出了事,心里担忧,便直接回了院子。就这么到了晚上,穆清澜还想着该如何是好,如今她也不知道情况,也不清楚江颜是否安好,心里自然着急。
穆清澜坐在椅子上,叫来元香,吩咐道,“元香,你明日一大早便去衣坊,去打听打听江家的事情。”
“是,小姐,天色已经晚了,您也别太担心,早些睡吧。”
“嗯,”穆清澜还坐着,“李怡秋回过穆府吗?”
“没有。”
穆清澜心中不安,她最近一直关注着陈柔,却见她始终没有动静,实在太过于奇怪。
夜深,穆府书房的灯还亮着,由于快过年,院子里挂着些红灯笼,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书房门外站着穆坤,只见他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面还放着一碗汤,他走到门口,正要进屋,便瞧见陈柔过来。
穆坤微微屈身,问道,“表夫人是要找老爷吗?”
陈柔笑了笑,“本是想要去找小钰的,但她歇下了,便在院子里随便走走。”
穆坤有些同情她,毕竟李怡秋嫁到秦府已经有些日子了,可到现在都没回门,穆府已经上门问过,说是李怡秋身体不好还在休养着,等身体好些了再回来。陈柔就这么一个女儿,只怕心里不好过。
穆坤没说什么,陈柔却疑惑道,“穆管家端的这是什么?”
穆坤答道,“是给老爷准备的银耳羹。”
“穆管家,不如我端进去吧。”陈柔温和说道,“我来这里许久,也一直没怎么见到大人,于情于理,也是该当面感谢一番的。”
穆坤却有些犹豫,这夜已深,陈柔进老爷的书房,于理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