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凌瑶答道,“小姐是担心,穆府今时不同往日,回去之后麻烦重重,所以给自己留个后路对吧。”
穆清澜一愣,“你....这么理解,也对。”她想的没有那么长远,原本只是想要一个暂时的落脚处,不过自从谢衍说了这铺子的事情,她便计上心头来。若这铺子真开起来,她便有自己活动的地方,对付刘睿远又多了点把握。
元香见穆清澜有点发呆,便好奇的问道,“小姐,您准备开个什么铺子啊?”
“成衣铺。”
“成衣铺?”两人异口同声道,仿佛都有一些惊喜。
穆清澜点头,“嗯。”
凌瑶笑道,“那挺好,临安城达官贵人众多,好的成衣铺却很少,小姐这间铺子的生意肯定会很好的.....对了,小姐,您上次吩咐我,让临安城三天后都要讨论穆府的事情,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仔细算算,确实是三天的时间。
“穆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凌瑶耸肩,“穆大人还是和往常一样,该上朝上朝,该回家回家,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穆夫人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不过听说,自从听到有关您的讨论,穆夫人时常会去府里的佛堂。不过,那个李怡秋倒是有点反应。”
穆清澜看着凌瑶,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李怡秋出了几次府,去了城南榆林巷那边。”
“榆林巷?”穆清澜皱眉,那地方她并不陌生。榆林巷是临安城南边一条又细又窄的街道,所住之人大多都是一些卖艺杂耍的,或是穷苦人家,还有些其他职业的。
反正,榆林巷是个挺杂乱的地方,却也是个颇具江湖气息的地方。有偷鸡摸狗、鸡犬不宁之事,也有侠义相照、出手相助之事。
穆清澜曾身为慕易时,虽然为了刘睿远在沁雅阁长期待着,但她和唐悦时常一起去榆林巷闲逛,有时候去吃点什么小吃,又或者在某个不招摇的小地方喝点酒,对那边还算熟悉。
不过在临安城里,榆林巷并不受这些大家闺秀的欢迎,在她们眼里,那可是粗鄙野蛮之人的聚集地。李怡秋好端端的去那里干什么?
“知道她去了哪儿吗?”穆清澜问道。
凌瑶有些无奈,“是我无能,榆林巷人很多,我一个人,没有跟上。”
“不怪你,”穆清澜暗暗记在心里,说道,“对了,王爷现在可在府里?我想见见他。”
“在府上。”
于是,穆清澜便出门去找谢衍。从她住的地方到谢衍所住的院子,需要沿着府里的山石景致绕个小半圈,已是下午,冬季天色阴郁,整个天空都被云层堆积成了灰色。路上人少,穆清澜走的也不快,快到谢衍的住处时,迎面走来一位端庄娴雅的中年女人。
凌瑶精神一震,连忙凑近穆清澜,悄声说道,“小姐,这是衡王府里的老夫人。”
穆清澜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谢衍的母亲,一时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走近之后,才行礼道,“夫人好。”
林晓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点头道,“起来吧,你就是阿衍说的那位救了他的姑娘吧?”
穆清澜有些意外,没想到谢衍是这样告诉家里人的,倒是替她省去了许多麻烦。“只是小事,不足挂齿。承蒙王爷照拂,我来临安城还有地方可住,这几日没能参拜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林晓楠笑道,“你的事情,阿衍跟我说过一些,你来这里,是有事情找他吧,他就在书房里呢,快去吧。”
“多谢夫人。”
林晓楠点点头,带着侍女离开了。等走了几步,林晓楠才和身边的侍女问道,“锦华,你觉得这穆姑娘如何?”
锦华跟着林晓楠多年,如今也已是中年,她扶着林晓楠,答道,“回夫人,这穆姑娘看着挺大方的,虽说这五年不在临安城,但该有的仪态都有,而且生的漂亮大气。”
“嗯。”林晓楠表示赞同,“这丫头年纪小,但瞧着一身风雅,倒不像是在外面待了几年的。”
锦华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穆清澜做了个深呼吸,才来到谢衍的书房。门外站着魏亭,他一看到穆清澜,便问道,“穆姑娘是来找王爷的?”
“嗯,麻烦你替我通报一下。”
“好。”
不多一会,魏亭就出来了,他抱了抱手,“穆姑娘,请进。”
元香本想要跟上,却被魏亭和凌瑶同时拉住。元香瞪着魏亭,问道,“你拉我干什么?”
魏亭黝黑的脸顿时一红,连忙放开元香的手臂,“王爷说,让穆姑娘进去,可没说让你也进去。”
“你!”元香自知理亏,说不上话来,干脆跺了跺脚,站到一边去了。
凌瑶挑眉,凑到魏亭面前,“魏亭,平时你对我可没脸红过,今儿怎么了?天太热了?这可是冬天啊。”
魏亭瞥她一眼,“凌瑶,想打一架是吧?”
“别,我就是个侍女,这点功夫可不能跟你比。”凌瑶走到元香面前,看她还气鼓鼓的,劝道,“你气什么?”
元香叹气道,“气我自己,小姐说让我好好跟着你学规矩,可刚刚我还差点莽撞的想要跟进去。”
凌瑶笑道,“这有什么好气的?你做的对。”
“啊?”
凌瑶捅了捅魏亭的胳膊,“魏亭,给元香解释解释。”
魏亭一回头,便看到元香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魏亭咳了咳,说道,“你是穆姑娘的丫鬟,主子去哪儿,丫鬟跟着,这是基本的道理。今天是在王府,穆姑娘要见的是王爷,自然安全。可若是以后在别处,穆姑娘见的是其他人,除非她主动让你留下,不然你就该跟着。”
元香明白过来,脸上再无气恼,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对着魏亭,“谢谢魏大哥指点,我一定牢牢记住。”
凌瑶在一旁听了,差点摔上一跤,魏大哥?听听这脆生生又柔情的声音,叫的多好听。魏亭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颇为不自在,连忙转过头去,硬生生的回了句,“不用谢。”
凌瑶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怕是要憋出内伤了,连忙找了个借口先到了一边。元香则在原地乖乖待着,魏亭则站的笔直,仿佛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