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斌想了想,确实也是,皇上虽然赐了婚,但两人毕竟还没正式成婚,若是穆清澜住过来,对她名声不好。可其他理由......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什么来。冷斌连连摇头,“真难.....不过,你为何要将你们家那小姑娘养在你院子里,这不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吗?”
穆清澜知道他说的是穆清月,无奈道,“毕竟是个小姑娘,之前是我想法子将她养在了母亲膝下,本以为她会生活的很好,可母亲不闻不问,姨娘待她也不太好,我便接了过来。”
冷斌撇嘴,“你这人也是奇怪,有时候觉得你特别利落,有时候又觉得你又太仁慈了。”
穆清澜笑了,“人不就是这样,总是有很多面的,哪能只有一面呢。”
谢衍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无妨。”
冷斌看见这一幕,转过了头,一口酒闷下去。
这时,魏亭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王爷,圣上口谕。”
谢衍和冷斌对视一眼,几人便走了出去,来人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李英。
“圣上口谕,衡王九死一生归来,特传衡王及衡王妃穆清澜进宫。”
穆清澜有些意外,怎么还扯上自己了,行过礼后,穆清澜有些惆怅,问道,“李公公,是今日就进宫吗?”
李英脸上带笑,“是啊,我便是专程来接人的。”
穆清澜总觉得疑惑,要进宫,谢衍去就行了,她进去做什么。但皇命难违,她也只能跟着进去。
进宫之后,李英说让两人去御书房,这可让穆清澜大为惊讶了,御书房是很重要的地方。她可从没听说过哪位朝臣女子能够进御书房的,谢衍微微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穆清澜,什么都没说。
御书房中,皇上还是一身龙袍,一段时间不见,他确实憔悴了些。他的头发已经斑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浮肿,眼袋明显,脸色苍白。他眼神依然深沉,只是明显能看出来有些涣散了。
穆清澜心中惊讶,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成了这样。她低着头,乖巧有礼。皇上开口,声音都缓慢了,“你这次能回来,是好事。三皇子的事,你知道了吧?”
“回皇上,臣已知晓。”
“当初你中箭,是刘睿远的埋伏。如今太子主办此案,刘睿远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你来说说,如何处置?”
谢衍不动声色,“既然是太子主办此案,该由太子定夺才是。”
皇上露出一抹笑容,“你是受伤之人,你若有其他处置的法子,直说无妨。”
谢衍还是那副模样,“多谢皇上恩典,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案子既然交给了太子,臣自然是相信太子的决定。”
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御书房中突然陷入了安静,穆清澜觉得,若是几根针掉在了地上,她也能数出来到底有几根。
过了好一会,皇上的声音才响起,“你觉得,这龙椅,到底是太子来坐,还是三皇子来坐更合适?”
穆清澜吓了一跳,这话问的可就太直接了,她双手微微捏着,看了一眼谢衍,只见他眼神明亮,毫无杂质,“龙椅,自然是该皇上来坐,最合适。”
皇上突然笑起来,仿佛心情极好的模样,大手一挥,“李英,衡王此次平定了西北乱事,处理了东南海盗的问题,好好赏赐。”
李英躬着身子,低头答应。谢衍正准备和穆清澜离开时,皇上却突然盯着穆清澜,喃喃道,“你长的,可真像她啊。”
穆清澜心中紧张,只见谢衍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牵着穆清澜的手,“多谢皇上,臣就带着清澜回去了。”
皇上笑了笑,挥了挥手,没说话。
出了御书房,穆清澜有些担心的看着谢衍,却见他一副淡然的样子,安慰的捏捏她手心,“放心吧,没事。”
宫里很大,两人出宫的路上都没说话,出宫之后,两人直接去了冷斌的茶楼。穆清澜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才算是松了口气。
冷斌这会刚从外边进来,意外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穆清澜挑眉,“不然你以为我们要待多久?”
“怎么都得吃个晚饭啊。”冷斌给自己添了杯茶,“再不济,也可能待个一小会,喝几口茶,吃点东西再回来。”
冷斌撇了嘴,什么也没说,倒是穆清澜转头看着谢衍,眼里隐隐还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谢衍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你,知道了?”
穆清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说道,“知道什么?”
“淳妃....”谢衍这话一出,冷斌都吓了一跳,但凡进过宫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是不能轻易提起的。他连忙几步过去将窗户关严实,又连忙打开门,吩咐门外的人好好守着,这才坐了回来,还有些胆战心惊,“我说你们俩胆子可真大,在我这地方聊这么吓人的事情,你们好歹提前给说一声啊,我很惜命的。”
穆清澜看了一眼冷斌,随后点头,“知道一些事情,也明白皇上为何那样看我....也明白,万贵妃当初说的话....”
冷斌云里雾里,但知道此刻不是该好奇的时候,便默默坐在旁边喝茶。谢衍轻声叹气,“我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你父亲和淳妃早年有那么一段渊源....”
冷斌手一顿,一杯茶差点没拿稳。
“清澜,”谢衍看着她,“你虽然和她长的像,但也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
穆清澜也有点云里雾里的看着谢衍,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谢衍沉默了一会,才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淳妃还没进宫之前,和穆海荣算是两情相悦。一个是颇有才情的女子,生的美貌。一个是刚入仕途的男子,俊朗有为。但这世上最狗血的事情便是,太过耀眼的人,终究不会过的安宁。
淳妃这样的女子,自然会被很多人看上,坐在龙椅的那位也不例外。他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想要什么,动动嘴便有人给他送到面前来。他喜欢美女,各种各样的美女,往常那些女子总是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个春夏秋冬,也不一定能等到他的宠幸。他习惯了女子的谄媚和巴结,于是在第一次遇到一个具有傲骨且对他波澜不惊的女子时,他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