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冯洛洛他们一行人起床的时候,老太太和中年妇人,以及老太太的丈夫和中年妇人的两个孩子都起来好一阵儿了。
老爷爷和两个孩子因为昨晚睡得早,所以他们没有见到。
这会儿妇人正在烧火做饭,让冯洛洛他们一行人和他们一家一起吃早饭。
冯洛洛他们不想辜负妇人的美意,便同意了。
等冯洛洛他们洗漱完毕,早饭也做好,端上了桌。
只见桌上放着一盆白粥,还有一盆包子,另外还有三道凉拌小菜。
这顿早饭,对于日子过得清贫的农家来说,可以说是很奢侈了。不过这也看出,老太太一家人很厚道。
虽说他们给了一两银子,但有的人你给了他银子,他也不想给你吃好的。
老太太看着他们站在门口不动,于是道:“你们几个干嘛呢?快来坐下吃饭。我知道这早饭简陋了点儿,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啊!”
冯洛洛道:“奶奶,我们不嫌弃,这早饭很好了。”
话毕,她拉着新月和刘婵娟入座,方思明他们紧跟其后。
落座后,老太太指着旁边的老爷爷道:“这是我家老头子,昨晚睡得早,你们没见到。”
接着老太太又指了指两个孩子道:“这是我孙女儿和孙子,他们也是睡得早,没见到。”
两个小孩看到奶奶把他们介绍给了借宿的客人,于是朝冯洛洛他们打了招呼。
坐在小姑娘身边的新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道:“真乖。”
话毕,新月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珍珠发钗,递到了小姑娘手里,让她拿着玩儿。
中年妇人看到,忙道:“小姐,这怎么行呢!你这发钗一看就很贵重,怎么能给小孩子玩儿呢!”
然后她又对小姑娘道:“珠儿把发钗还给这个大姐姐。”
小姑娘有些不舍得把发钗还给新月,新月笑道:“不用还我,这个发钗就是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
见新月和小姑娘推搡了几次,冯洛洛道:“嫂嫂,您就让小妹妹收下吧!要不这饭我们也不好意思吃了。”
妇人一听这哪儿行,只能说道:“那好吧!”
于是,一桌人有说有笑的吃起了早饭。
吃饭时闲聊,冯洛洛随口问了句:“奶奶,你们知道江源县县令的名字叫什么吗?”
老太太说道:“哎呀!这我还真不知道,私下里大家都叫他狗县令,没人叫真名。”
老爷爷道:“这狗县令的名字我倒是知道,之前进城的时候听人说的,那个姓还挺少见的,姓子车(zǐ jū),叫子车无涯。”
方思羽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出声儿:“子车无涯?您确定吗?”
老爷爷道:“确定,因为他的姓氏不常见,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小伙子,怎么了?难道你认识他?”
方思羽尬笑道:“没有,我也是听到这个名字挺罕见的,一时好奇而已。”
冯洛洛几人,一看方思羽的表情便知他有事儿隐瞒,不过他们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吃完饭后,他们收拾了一番,告别老太太一家,上了马车向江源县出发。
因为他们知道方思羽应该有事儿要说,于是六个人一起坐在了宫里的那辆马车上。
新月率先开口:“三弟,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子车无涯?”
方思羽道:“认识,但也不能说太熟。不过据我的了解,他不应该是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儿的狗官啊!”
新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方思羽道:“姐,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的殿试,我代替父皇主持一事儿?”
新月道:“我记得,难道你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方思羽点了点头,道:“是的。那届科举能人辈出,我在上边坐的无聊,便想着下去巡视考生们的答题情况。”
“猛然间,我看到一个考生奋笔疾书,下笔如神,于是便带着好奇走了过去。但他像是没有感觉到我站在他身边似的,一直有条不紊的写着答卷。我当时觉得他的心态很好,便看向了他的答卷。”
“只见上边所写的文章观点,都很新颖,让人眼前一亮。接着,我看了看他的名字,发现他叫子孙无涯。又看了看他的容貌,很是清雅俊逸。于是我便记住了他,觉得他最起码能中个探花。”
“但没想到,父皇最后钦定的一甲进士里没有他。他排在二甲第一位,我当时觉得有点儿可惜了。后来,一甲进士进了翰林院。而二甲和三甲被随机分配到地方做官。”
“因为比较欣赏他,在他离京前,我还专程见了他一次,聊了一个下午,觉得他为人光明磊落,有才气,有理想抱负,而且不拘泥守旧、懂得变通,会成为一个好官。”
“我当时只知道他去南方做官,具体的也没问。后来,因为要忙各种事情,也没再打探他的消息。真没想到,再次听到他时,他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新月道:“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呢?”
方思羽道:“这个姓氏不常见,怎么可能那么巧合,连名字都一样?而且他还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十有八九就是他。”
这时方思明开口了,他道:“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子孙无涯这个人我也听过,他当年在赶考的学子里小有名气。而且据认识他的人所说,此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君子。”
“所以我觉得这里边应该有其它隐情,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离开京城到达上任地就性情大变?除非一开始就是装的?但装的那么好,把所有人都骗过了,那这演技未免也太高超了点儿吧!”
方思羽道:“所以咱们要去江源县弄个明白,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因着他们借宿的村子距离江源县不远,所以马车很快便到了江源县的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