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早已让人从万福楼打包了饭菜过来,一直温热着,以确保昕玥一结束手术,就能补充体力。
“要不是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脉,我真不想搭理这二货!”
楚珩看着昕玥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她是饿坏了。
她现在可是一人吃三个人的饭菜,没一会儿就饿。
“你爱搭不理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别学着萧赫干那些个丧尽天良的事。”
昕玥边吃菜,边念叨着楚珩。
“那是自然,本世子可心善得很。”
楚珩挑眉,张嘴接过昕玥夹过来的一块红烧肉。
昕玥刚吃饱饭足,就有护士跑来叫救命。
楚珩虽很不开心,但看到昕玥满心着急,也赶紧扶她过去。
昕玥还以为护士过来是萧瑾哪里突然出问题了,没想到不是萧瑾,而是玉郡主。
玉郡主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和长公主回了公主府生活,没有再回到楚家。
长公主生怕玉郡主肚子大起来遭人非议,于是决定要让她堕胎。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长公主没有请太医院的人开的堕胎药,而是让人在外面的药铺抓的药。
可玉郡主近段饱受精神折磨,虚弱体质根本就承受不了一般堕胎药的猛烈药性,服下之后便是流血不止,胎儿也一直出不来。
长公主心急了,生怕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死掉,思来想去,认为佳仁医院的口风最是严谨,最终还是将人送到了佳仁医院。
但玉郡主身体太弱,死胎又卡在肚子里太久,要是按照一贯的流程,玉郡主今后恐怕很难再有孩子了。
最主要的是,玉郡主现在根本不配合医生的安排。
想到她毕竟是郡主之尊,恰好昕玥此刻又在医院,主治大夫就想着昕玥说不定有办法能顾得周全。
长公主一直在另一手术室门外焦急地踱步,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早就抛到脑后了,看到昕玥过来,急忙上前求她一定要保住玉郡主的命。
昕玥还奇怪,不就是堕胎不成功吗,怎么会要命了?
然而昕玥进去,看到玉郡主有些奄奄一息的躺着手术台上,心底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她如今也是怀着宝宝的人,自然知道生育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可玉郡主现在的状态并不妙,她半阖的眼中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昕玥忍不住开口道,“这世上薄情寡义的男子多了去了,你何必因为被狗咬了一口就要死要活的,让亲者痛仇者快。”
玉郡主灰白眼珠动了动,看了一眼昕玥,弱声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连孩子都不能再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谁说的!就算没有自己的孩子,那别人不要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么,而且如今兵荒马乱的,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迫流离失所,你若真是心存悔意,不如多行善事,好弥补心里的罪过不是更好?”
昕玥叹气,轻轻抚了抚玉郡主的额头。“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看不到你娘亲,也吃不到好吃的,真的是解脱么?大千世界,你都没有领略过多少风景,你真的甘心么?”
真是想不到,当初在她眼前那么飞扬跋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玉郡主感受到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顿时所有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悲泣出声,“我……我不甘心……”
“那就坚强点,把一切交给我,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过去了,嗯?”昕玥给她擦掉滑落鬓角的泪,轻声道。
玉郡主泪眼婆娑望着昕玥,终于缓缓点点头。“谢谢你……”
昕玥见此,急忙让护士给推了麻药。
玉郡主的情况确实不妙,但是经过昕玥尽力救治过后,宫体虽有些许损伤,但以后若是保养得当,几年后要孩子不成问题。
出了手术室,昕玥和长公主交待了今后保养的事宜,再留了个药方给她,就和楚珩回去了。
长公主心中感慨万千,太后一直将昕玥视为眼中钉,她们母女两个也被太后撺掇着做尽了坏事,可如今竟是当初要谋害的人救了女儿的命。
……
楚珩的身世被传开之后,朝堂上又掀起一股热潮,全都一致推举他当太子。
他本就是皇帝的亲儿子,眼下大皇子废了,三四两位皇子寂寂无名,楚珩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皇帝也隐隐有立他为太子之意,但被楚珩半夜跑到皇宫当面拒绝了。
楚珩说他自由散漫惯了,若是让他今后继承大统,没准能把萧氏皇朝断送在他手里。
还说四皇子天资聪慧,只要稍加培养,将来定是个治世之才,并推举姚文作为四皇子萧逸的太傅,萧氏江山定能永久。
皇帝知道楚珩的性子,也不能强求,只说待战事过后再议。
楚年那天追击萧赫的一队人马,但还是让他们给逃了。
萧赫刚到北漠,东王便在藩地举旗,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率领六万兵马沿途蛊惑民心归降于他和萧赫,且一路畅通无阻杀到皇城附近。
东王还在沾沾自喜,以为东祁百姓早已厌倦萧氏统治已久,他一举旗便是一呼百应。
殊不知这是楚珩早就做了安排,为避免无辜伤亡,传令下去让东祁各个郡县只要东王兵马所到之处,便假意归降。
同时,萧赫到了北漠,便用东王另外五万兵马做了聘礼,迎娶北漠公主,之后很快便响应东王,再次在北边发起进攻。
对东祁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东王到了皇城根下,看到守备并不算森严,更是以为皇帝放弃了抵抗,冲破城门之后,便一马当先率兵冲进皇城。
待他看到城内街道竟是空荡荡的,毫无人烟的样子,顿觉不妙,想要调头出城也来不及了。
城门被铁水浇筑,外面的兵马进不去,里面的人马出不来。
被东王带进城的大约有五千兵马,不等开战已是自乱阵脚。
这时不知道从那个方向射出一支冷箭,直接击中了东王的心口,饶是东王戴了所谓的护心镜,那支箭也将他连同护心镜穿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