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华和许锦莞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诧,许锦华很快就镇定下来,说破了天不过就是一个女婢而已,签了卖身契的,这种逃奴打死了都不为过,更何况还留了那人一条命。
许行川看着目光躲避的许锦翰“你兄长说的,可有什么不实的地方?”
“没、没有不实,大哥说的都是实话的。”许锦翰再不敢违背许锦城的意思了,他大哥可真狠啊,派人在祠堂围了不知多少圈,硬生生的让他跪了一夜,还让人守住自己的院子,自己手底下的人也不能像母亲求助。
拿起手边的茶杯一下子甩在地上“你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不成?锦衣玉食了这么多年,你连良知都长不出来吗?”
许行川是科考的状元,许锦和母亲家经商,算是衣食无忧,可他不过就是一个账房先生的孩子,每年回家祭祖,看着乡下困难的时候卖儿卖女,看着那些鱼肉乡里的恶霸强抢民女,他无奈也愤恨。
现在倒好,自己的儿子竟然长成了这幅样子。
“既然你兄长说的都是实话,现在穿上你的衣服去那女婢家中,赔礼道歉,把人抬到府里,通房也好,妾室也好,给我好模好样的养着,再敢出什么事情,我拿你试问!”
李青玉不敢置信“老爷!你要毁了咱们锦翰不成?我看,根本怪不到咱们锦翰身上,锦翰还小,那些不知廉耻的贱人勾搭着,做错了事情,又胆大包天的怀了孕,根本就是那女婢的错处!您放了锦翰这一次吧,抬了那种女人放到咱们府里,锦翰以后的婚事可怎么办啊。”
闻言,许锦和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许行川看了一眼憔悴的李青玉“他没错?锦城院子里面就没有女婢?你就保证那些女婢都是心思干净的?怎么就没学到他大哥的一点长处。”
说完,许行川突然想起来,锦城出生的时候,府里的主母还不是李青玉呢,是那个夫人一点一点教导的锦城,是她啊。
“不必多言,大夫来看过没什么事情就让他赶紧去,再耽误下去,再去跪一夜的祠堂。”
这件事情,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落幕了,许锦华满是不赞同的看着父亲,可也知道自己现在泥菩萨过江,也不敢多说什么。
走到院子外面,许锦莞有些迷茫的问身边的女婢“落胎,很痛吗?”
女婢虽也是没嫁过人的,可平日里没少听婆子们嚼舌根子“那可不是痛的事,咱们女郎怀孕,半条命都在棺材里了,尤其是那么大月份落了胎,后半辈子都不好过了。”
“可那女婢也有错对吗?”
许锦莞的女婢点点头“自然,要不是存了攀高枝的心思,也不用受这一趟罪。”
“可那女婢难不成还会强迫了二哥不成?”许锦莞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个女婢,本事翻了天去?有着卖身契爬了床的丫鬟二哥都这般不在意,他是把整个院子丫鬟都睡了不成?”
女婢慌乱的扯住许锦莞“三小姐!您还未出阁,不能说这种话。”
她也不想说,可这一家子人,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呢,母亲和大姐一心想让许锦和没个好下场,老夫人看她们几个女郎,整日琢磨怎么把她们嫁到多好的人家,好让父亲在上一步,现在二哥竟然是那种草菅人命的脾性。
小姑娘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炸开了,女婢拉了她一把“姑娘,你瞧,老爷和二姑娘在前面说话呢?”
许锦莞暂时回过神吗,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父亲找我有事情?”
许行川面上有些尴尬“就是想着问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前些日子折腾了那么一遭,怕是身体扛不住的,你身体从小就弱……”
“我只是畏冷,父亲何时见过我动不动生病了。”许锦和怕冷归怕冷,可整个冬日风寒都没有一次,她何时身体不好了?
许行川一噎,这才想起来,她母亲身体不好,至于这些年许锦和身体如何,许行川真是说不出来。
“一转眼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安茹在天有灵,想来也很为你高兴的。”
存了几分亲近的心思“听说前段日子南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外祖身体不好,本来想让你去看望,谁知中途出了事情,不过现在没什么大碍,你舅父不日也将进京,往后也都是要搬过来的,以后你与外祖家,也能有个照应。”
搬来了?前世自己两年后嫁人都没听说,自己那个舅舅从南边搬来,知道自己明年嫁人,竟是要敢在年前过来。
许锦和眯了眯眼睛,真是无利不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