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廷云拿了自己珍藏的酒出来,原本当初风风火火去酒馆再买上一些,结果最后两坛让许锦和高价买了下来送了赵北濋,那人无论如何不愿意让给自己。
现在看着推杯换盏的众人,多少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怎么不见北濋,昨日被世子妃叫了回去,今日怎么也没过来。”太子见开宴了也没见到赵北濋的人影,和梁廷云问了一句。
颇有几分羡慕的摆摆手“人家来着一趟本来就是陪夫人散心的,要不然能放下大理寺那一堆事赶过来?”说起大理寺,梁廷云冲着一旁同郑齐昭说话的许锦城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人都告了假,大理寺忙的过来吗?”
“不碍什么事情的,前几日点灯熬油过了,算是偷两天清闲而已。”
至于郑齐昭,边疆不稳,过段日子就要赶赴边疆了,朝堂上本来也就没什么事情,这才被梁廷云拉了过来。
其余的人,就是平日里玩的好的世家公子哥了,颇有几分不学无术的意思,也不必担心圣上会猜测什么,好像也没什么用,还是盯上自己了。
梁廷云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好像对自己母亲的怀念还停留在耳边,如今就对自己起了疑心,天家无父子啊。
“找世子做什么,弟弟在这陪哥哥喝还不成?”因着之前的事情,太子对梁廷云总是要和善一些的,更何况另一边坐的是魏王,太子也不愿意去找不自在。
皇帝想要兄弟三个人聚到一起,未免不是存了和谐相处的意思在里面,这些日子闹的实在是太过了,皇帝宠爱林贵妃不假,但从未想过动摇太子的身份,之前所做的那些捧着魏王,无非是年纪大了,看着年轻有为的太子,不可避免的想握住手中的权柄。
皇帝知道,太子也知道,所以太子并不在意朝堂上的那些争议,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山,是有关那个山的秘密。
若是魏王知道了,那可真就是一场死局了。
可目前所有的消息都是似是而非的,魏王像是知道了那些,可又似乎没有真正的了解,只是一些皮毛之事,不会让他伤筋动骨。
太子看着酒杯中倒映着自己挂着笑的面容,漠然的喝下了杯中的酒。
被太子惦记的赵北濋,此刻坐在床边,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狗尾巴草,在给许锦和编兔子,太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手法有些生疏。
但出来的效果,许锦和还是很满意的,拿着草茎颇为喜欢“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又不是生来就是现在的样子,也不止我,太子也会,那时候他和我学来的,去逗江长宁玩,估计现在他是忘记了。”
头一次听他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许锦和有些疑惑“怎么听你说起来,和太子关系很好?”
赵北濋和江长宁自幼相识,她是知道的,因为镇北王和江将军不一样,镇北王是要常年驻扎在边疆,但江将军无战事的时候,是久居京城的。
赵北濋曾经跟着江长宁的父亲学过很长时间,但许锦和不知道,赵北濋曾经和太子的关系也很好。
“哦,我小时候,是太子的伴读。”
许锦和着实惊讶了一下“太子伴读?”那赵北濋应该和太子关系很好才是,毕竟伴读是朝夕相对的,许是比太子那些兄弟姐妹接触的时间都长。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我那些年对那些人动辄就是一顿教训,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还真就是怕我那位在边疆不能回来的爹?”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赵北濋是带着笑的。
许锦和却是心如刀割,那为什么呢?为什么最后要用那种肮脏的手段逼死你呢?
好像能读懂许锦和想要说什么,赵北濋叹了口气“后来,太子长大了,学的不再仅仅是那些四书五经和策论,从那以后……”赵北濋不知道该怎么样描述那时候的心情。
“我就和陛下说,我不喜欢宫里这样被束缚的日子,太子就换了一个伴读,那时候,他看着还有些伤心,和我说,是不是他对我还不够好。”
感受到他情绪的不对,许锦和扑到他的怀里“那个人可真是讨厌,偏听偏信,还装模做样的。”
“有什么生气的,我不也是借着他的名头,作的狗憎人厌的吗?”
那时候,赵北濋总是会难过的,幼年的玩伴,原本该是十分纯粹的,最后竟然那样快的沾染上了权利的污浊。
“也是好事,知己知彼,我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