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百姓极少愿意饲养这类猛禽,更何况是能驯养这么幼小的鹰,就连宫廷之中,也不过是用来观赏的玩意。
能驯养到这个地步的,也就只有那些人了。
来山听闻外面有动静,握着刀出来查看,只发现许锦和自己有些怔楞的站在屋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姑娘?”
“朗叔不见了。”近乎一种陈述的语气,平静到让人心惊,仿佛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早就已经尽在她的掌握。
听出来了,来山有些不能置信,她是从军营出来的人,知道卫朗是什么样的身手,竟然这般悄无声息的消失,没有一点预兆。
尤其是,许锦和现在的态度“姑娘……你是,早就知道卫将、卫大人会不见是吗?”来山有些不能接受,许锦和是她的主子,可是将身边的人这般随意的至于危难之中,来山觉得这太过冷漠。
她知道吗?或许吧,看到那只鹰的时候,自己才算是知道,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许锦和不觉得自己需要和来山解释什么“然后呢?知道又怎么样,凭借我们三个就能把朗叔救回来?或者说,你觉得我愿意让自己置于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
近乎一种质问的语气,来山才发觉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锦和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回去,守着川红,别让她出事。”
来山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那些人竟然能不让任何人发觉的带走他们中最敏锐身手最好的一个,自己想来也是受不住许锦和的。
可来山不明白“他们……难道不就是一群匪徒吗,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许锦和沉默着,来山转身,回到房间,川红还没有醒过来,桌子上蜡烛的光亮微微闪烁着,一阵风吹过,屋子彻底暗了下来。
另一边,一辆马车趁着夜色,拿着路引,光明正大的离开了丰城。
卫朗看着对面坐着的青年,剑眉星目,只不过眉眼间透着一些深邃,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北狄人?”
说是询问,心里已然是确定了下来。
那青年微微笑了笑“将军怎么一眼就能认了出来?就连我的族人都不觉得我是北狄人,我和你们大梁人,不是很相似吗。”
就算是落入敌人之手,卫朗也没看出几分慌乱,此刻甚至还有几分心情笑了笑“打了半辈子的交道,怎么认不出,你们还真有本事,前线吃紧,还有心思来我们大梁国都附近晃荡。”
青年看了他一眼“卫将军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笑。”
“知道你们搞出来的乱子,反而没那么着急了,剿匪没什么经验,跟你们打仗,就没有比我们镇北王府更擅长的了。”卫朗轻蔑一笑。
那青年也不恼“我还以为大梁的皇帝已经足够忌惮镇北王了,没想到竟然还愿意让他的儿子来挣军功。”
笑容渐渐的消失,卫朗表情阴沉了下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凡大梁子民不得与北狄人来往,就算是那位圣上,也会顾忌他的江山,对外依旧是极为信赖依靠镇北王的。
青年摇摇头“卫将军,你太过急躁了。”
“急躁的,应该是你们吧,敢把手伸到这里来。”卫朗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面前的这个青年,他从未见过这个人,但总是有些眼熟。
“苏河?”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就算是被叫出了名字,苏河神色依旧“卫将军认识我?”
不认识,但有人认识,卫朗心往下沉了沉,竟然真的是那丫头口里的苏河,到底是什么人,北狄首领敢派他来,想来是十分信任的。
苏河没有得到回应,就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开口“她什么都愿意告诉你,如果,如果我当初拦住那些人,她会不会愿意和我回去?”
卫朗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如果你是想用我威胁世子,那可真是可笑至极。”
“世子?威胁他做什么,心里就这些天下大业,整日顾忌什么百姓安康,赵北濋那个人啊,无趣透了。”
言语之间竟然是说不出的熟悉,卫朗看着苏河,和赵北濋熟悉,深得北狄王庭的信任,知道他曾经是将军,这种气度。
“烈鞑的儿子。”那个北狄王的儿子,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眼熟。
“能让卫将军认出来,是苏河的荣幸。”
“别装了,烈鞑那么多儿子,我可不记得有什么叫苏河的王子。”
苏河抬起眼看着卫朗“我是北狄王的儿子,苏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