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更加生气了,他见永安如此镇静淡定,问道:“永安,你瞧瞧,你瞧瞧,你抗旨不遵,又有结党营私之嫌,朕的文武百官竟都在为你说情,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永安将官帽摘下来,捧在胸前,回答说:“既然陛下心意已决,我无话可说。”
李治下旨将永安押去刑部,永安转身看了贺兰敏之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门口时,她停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又继续走了……
翠微宫,武则天正在吃药膳。
武团儿回来禀报:“不好了,不好了,皇后陛下!”
“武团儿,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了,怎么遇了事,还是慌慌张张的?”
武团儿回答说:“请皇后陛下恕罪。皇后陛下,陛下下旨将周国夫人革职查办,押去刑部了!”
武则天不免有些吃惊,得知永安落罪的消息,她手里的药膳突然就不香了。她问道:“什么?陛下是缘何如此啊?”
“陛下要周国夫人替上官仪翻案,周国夫人抗旨不遵。武懿宗殿下又说周国夫人勾结上官仪余党,陛下当时正在气头上,便相信了武懿宗殿下之言,周国夫人也不作解释,文武百官都为她求情,陛下更加生气,所以就……”
“我说我这眼皮怎么一直跳。武团儿,起驾甘露殿。”
武则天决定要去找李治理论,她不相信永安会勾结上官仪余党。
永安脱下官服,换上了囚服,她还是第一次坐牢。她心想:“接下来李治是不是就会将自己贬为庶民,削去周国夫人的名号,然后再取消长安府司,这样才能跟历史对的上,而载入史册的周国夫人便是杨氏。”
其实接下来她的命运跟她想的差不多,不过李治还是心疼她的。
周国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武懿宗和武三思是最高兴的。
江宁郡王府,贺兰敏之将永安落罪入狱的事情,告诉了李云霄和武潇潇。
武潇潇有些生气:“我哥哥和武三思怎么能这样呢?他们太过分了!”
李云霄问道:“那你有办法救她吗?”
武潇潇说道:“敏之表哥,要不去求求二姨母,或许永安几天之后就被放出来了。”
贺兰敏之想到武则天送给永安的那个奇怪的翡翠铃铛,他心里嘀咕着:“哼,武氏巴不得害她,又怎会救她?”
李云霄也说道:“潇潇说的没错,当今皇后是你们的亲姨母,再说永安又没犯什么滔天大罪,应该不会在牢里太久。”
听了李云霄和武潇潇的话,贺兰敏之决定还是去找武则天试试。
武则天来到甘露殿询问永安落罪的事,其实仔细想想,李治也有些后悔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天子的金口玉言,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李治跟武则天说:“这个小丫头,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无礼,怎么着也得关她几天吧!”
武则天坐到李治旁边,说道:“九郎,就算几天之后把她放出来,那也要有合适的理由吧!”
“媚娘的意思是……”
“我听说武懿宗在上朝时,说永安勾结上官仪余党,那不如就让媚娘去查查,以证永安的清白。”
李治点头默许。
刑部大牢,武懿宗和武三思得瑟地来了,见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永安。
武懿宗故意说道:“哎呀呀,这还是我那虽见犹怜的永安表妹么?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敏之表弟没有来看你啊?”
永安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武懿宗和武三思,问道:“我为何会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武三思说道:“那是自然,我和堂兄可是念及姑表之亲,才来看你的。”
“我谢谢你们。”永安翻了一个白眼,不再搭理他们。
武懿宗跟武三思说:“你看,永安表妹性子就是这么倔,当初向姑丈服个软,哪能沦落如今这地步啊!”
“堂兄说的是。”
武懿宗和武三思这幸灾乐祸的嘴脸,着实是太令人讨厌了。
贺兰敏之并没有去刑部,而是直接进宫来找武则天。
武团儿来报:“皇后陛下,周国公来见。”
“让他进来。”
“侄臣见过二姨母。”
“敏之,你是为永安之事而来?”
贺兰敏之当即跪拜,说道:“永安她并未勾结上官仪的余党,请皇后陛下严查,还她一个清白。”
武则天让贺兰敏之平身,她说道:“此事我会彻查的。”
雍王府,陆逢春回来禀报:“殿下,王妃,宫里传出消息,周国夫人被革职查办,押入刑部了。”
顾蕴龄问道:“这皇上和皇后不是一向看重她,又怎么会……她是犯了什么罪,才落得入狱的吧?”
“王妃所言极是。属下已打探到,上朝时,皇上想要为上官仪翻案,故命周国夫人调查,可周国夫人却抗旨不遵。武懿宗殿下又……”
李廉觉得十分奇怪,他问道:“阿耶怎么突然要给上官仪翻案了?如今朝中多半以上可都是皇后的势力,谁敢跟皇后过不去?”
顾蕴龄接着说道:“再说周国夫人抗旨不遵,武懿宗又指认她勾结上官仪余党,如此皇上又为何大发雷霆,这也太奇怪了。”
李廉跟顾蕴龄说:“我已不上朝多年,此事若知当日细节,我还是去周国府询问一番。”
贺兰敏之出宫后直接来到了刑部大牢,见到贺兰敏之,二人对视。
贺兰敏之让狱卒打开了牢门,快步走到永安跟前,说道:“永安,我已经去找过皇后,皇后说她会彻查的。”
永安非常淡定地问了一句:“敏之,你真的相信她吗?”
贺兰敏之犹豫了,他看了一眼永安腰间的那个翡翠铃铛,说道:“不信又如何,如今朝中,能说动皇上的只有她皇后一人。不去求她,我又能求谁?”
“若真的查起来,我的确曾去过几次上官府,是有结党营私之嫌。试问这朝中文武百官,有几个不暗中勾结的,只是我被揪出来当了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