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掌权以来,武氏一族便权倾朝野,最得势的还是武懿宗和武三思,他们注定就是那历史中的反派。
贺兰敏之让凌致留在顾氏布庄,他急忙赶回来,永安已经醒了,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因为吃不下东西,她浑身没有力气,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是卧床不起。
贺兰敏之打来洗脚水,他慢慢地将永安扶起来,给永安洗脚,洗着洗着,他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永安为他擦了擦眼泪,他抬头望着永安,哭得更加伤心。
“敏之,你这样叫我如何安心而去啊?我的美人,笑的时候才好看。”
贺兰敏之哭着微笑,心里却难过至极。
云天楼,武潇潇跟李云霄说:“李云霄,咱们上次去看永安,她的身子就很弱,状态也不好,她和表哥都一个月没来了,要不咱们明天再去顾府看看她吧。”
李云霄正在卜卦,他已经算到永安最后的期限是三天之内,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说道:“好。”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与永安说说笑笑了。
十年前的这一天,正是永安来大唐的时候,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来,贺兰敏之将她扶起,她靠在贺兰敏之的肩上。她知道这是她在大唐的最后一天。
贺兰敏之也预感到了,他无声的哭泣,他知道过了今天,他怀里的人就离开他了。
凌致和合欢带李云霄和武潇潇进来了,见到永安现在的身体状态,李云霄和武潇潇非常震惊。
武潇潇没想到,这才一个月的光景,永安就这样了。
李云霄没想到的是,他卜的卦是三天之内,居然就是这第一天。
永安看向李云霄和武潇潇,轻声说道:“你们来了。”
李云霄的眼睛闪着泪光,他说道:“嗯,我们来看你了。”
永安起身看了看贺兰敏之,说道:“大唐有美人,无人能及贺兰敏之。”
永安又倒在贺兰敏之的怀里。
贺兰敏之想起那年那月那日的宴会上,永安第一次叫他贺兰美人时,那是他第一次心动,这样的感觉是他跟汪含梅在一起时从未感受到的。
贺兰敏之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大家的眼睛也都湿润了。
贺兰敏之轻声质问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跟我分开吗?”
“我,做不到了。敏之,若有来生,我定要还你一个圆满。”永安感到有些愧疚,她接着说道:“她说的没错,是十年啊,我来大唐十年了,这个梦终于要醒了。”说着,她的眼泪也顺颊而流。
就在贺兰敏之的怀里,永安想要去摸贺兰敏之的脸,她用力抬起手臂,还没有摸到,便合上了双眼。
贺兰敏之满脸泪痕,他悲痛至极,他最后一个爱的人也离他而去了。他伤心地说道:“这一次,你真的离开我了。”
李云霄跟大家说:“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单独待会儿。”
永安死后,贺兰敏之抱着她待了很久(几个时辰),他给永安沐浴擦身之后,给她换上了她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然后让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贺兰敏之最后一次轻抚永安的脸,将她推进火炉,亲眼看着她的尸体火化,烧成灰烬。
贺兰敏之说道:“她说将她火化,挫骨扬灰之后,她就能随着风找到来时的路。”
李云霄安慰道:“或许吧,她并没有死去,而是去了另一个世间等着你。”
贺兰敏之来到悬崖边,他拿出永安的骨灰,说道:“永安,你会在另一个世间等着我,是吗?”说着,他将永安的骨灰扬在空中,那骨灰没有被风吹散,而是随着风远去……
因为永安的骨灰随风远去,贺兰敏之在给永安准备的棺材里,放了一套永安的衣服,他想起他跟永安在迷途林里见到的一切,便决定将永安的棺材埋在迷途林。
贺兰敏之来到迷途林,他找到了曾经刻着彼岸花的墓碑的那个位置,但是那块墓碑和坟包都不在了,那个位置却是一块平地。
贺兰敏之回想着:“永安看着那墓碑,说十年人间。”。
贺兰敏之赶紧回去,他派人去刻了一座墓碑,上面就刻“亡妻北冥焉。”再刻上一株彼岸花,还有那句“怜兮怜兮,碧落千年”。
贺兰敏之这几天每天都以泪洗面,借酒消愁,他堕落了,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了动力。
他手里拿着那胭脂扣,醉醺醺地说道:“永安,爱我的姑娘,就是你啊。你让我把这个送给谁啊?”
一旁的合欢跟凌致说:“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再这么喝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可是除了用酒来麻痹自己,又能如何?失去挚爱的痛苦,我们又怎能感同身受啊?”
这时陶熠和孟晚吟闻讯赶来,陶熠问道:“我是陶熠,这位是我的夫人孟晚吟,我们是永安和何方的朋友,何方呢?”
合欢无奈地回答说:“他在后花园。”
陶熠和孟晚吟赶到后花园,见如此堕落的贺兰敏之,他们也很痛心。
孟晚吟安慰贺兰敏之:“何方,永安她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糟蹋自己。”
听到“永安”两个字,贺兰敏之手里的酒壶掉到了地上,他突然清醒了,他说道:“是啊。她会陪着我喝。”
贺兰敏之想起他喝得烂醉,第一次误伤永安的那天,永安受了伤,还要陪他一起喝酒。
孟晚吟不敢相信,上次见到永安,她虽然消瘦了,但还是好好的,这一次相见,却阴阳相隔了。
陶熠问道:“我们能去看看她吗?”
贺兰敏之起身,他带陶熠和孟晚吟来到灵堂。
孟晚吟到棺材旁,说道:“永安,若有来生,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孟晚吟和陶熠也都很伤心。
墓碑刻好了之后,贺兰敏之派人将墓碑送到迷途林,他将永安的棺材埋在了这里。他说道:“永安,如果没有遇到,我的一生是不是就像你所说的史书上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