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永安当即跪求道:“二姨母,怎么能这么快,就判了敏之的罪?敏之是个怎样的人,二姨母最清楚不过。”
武则天却说:“永安,敏之是我的亲外甥,但我不能徇私枉法。二姨母相信他的为人,可文武百官相信吗?天下百姓相信吗?要证明他的清白,是要讲证据的。”
武则天以永安拿不出实质证据,死无对证为由,就是不肯收回成命。
永安问了一句:“圣旨已下,敢问二姨母,若我手中有证据,又当如何?可会收回成命?”
武则天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永安摊坐在地上,她明白了:“原来如此。圣旨已经下了,就算是有证据,武则天也会说证据不足,还是要按照历史发展,判他流放。”
武则天转过身去,她背对着永安,心有不忍地说道:“既然你执意心向贺兰敏之,那你就一同流放雷州吧!”话音刚落,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谢皇后陛下隆恩!”永安的泪珠也掉落下来。
不管是被陷害还是确有其事,对于武则天来说都不重要,她只需要把这些罪名扣在贺兰敏之的头上,她不想再容忍了,她在等着算总账。
永安回想着以前查过的资料:“历史上说是让贺兰敏之流放雷州,可实际上到了韶州他就被杀了。而下令除掉贺兰敏之的人,除了武则天,谁还会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永安从皇宫出来,她决定去一趟刑部大牢,见贺兰敏之最后一面,他们二人深知这次见面以后,便是永别。
刑部大牢里,贺兰敏之已经看开了,他在等着被流放的那一天。
牢门外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敏之。”
永安让狱卒打开了牢门,贺兰敏之起身,见到了永安,他很激动,他赶紧上前来,抱紧了永安,说道:“我的永安,我再也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
永安慢慢地拿起贺兰敏之的手,她把胭脂扣放在贺兰敏之的手上,说道:“贺兰敏之,爱上你,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贺兰敏之疑惑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永安会突然这么冷血。
永安接着说道:“是你连累了我。贺兰敏之,我就要和你同被流放到雷州了,即便和你流放到同一个地方,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还没等贺兰敏之反应过来,永安转身就走了,走到拐弯处,她停留了一下,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向前走,没有回过头。
永安只是想让贺兰敏之了无牵挂地走,因为这一别就是永别。
贺兰敏之摊坐在地上,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他说道:“永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连你都保护不了。”
永安说那样的狠话,贺兰敏之却反思自己,他都舍不得恨永安,这个刻在他生命里的女人。
武则天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要彻底除掉贺兰敏之,她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吩咐道:“本宫口谕,叫衙役在去雷州的路上解决了他,确定断了气,再回来复命,否则提头来见。”
武团儿问道:“皇后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这贺兰敏之已经要被流放了,为什么非要他……”
“他是我的亲外甥不假,他的母亲还是我的亲姐姐,妹妹是我的亲外甥女,那母女俩一直想要爬到我头上,敏之这孩子跟我也不是一条心,早晚都要做个了断。”
永安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云天楼,她便进来看看,李云霄一见她这消极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成功。
武潇潇给永安倒了杯茶,永安喝过茶,说道:“李云霄,你说的对,天命不可违。”
“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李云霄无奈地问道。
“皇上已经下旨,周国公武敏之配流雷州,恢复贺兰本姓。而我因为去求皇后网开一面,惹得皇后大怒,也被配流雷州了。”
武潇潇惊讶道:“啊?不是吧,永安,这么严重啊,姑母怎么连你也……”
永安叹道:“这都是命,我曾经试图改变过,两次,两次都失败了。以后,我和你们可能再也不复相见了,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李云霄转身拿了一坛酒过来,一边倒酒,一边跟永安说:“我们也不会忘了你,今天晚膳你就在云天楼用吧,咱们来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永安的心中多有不舍,这是最后一次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绫罗府,武团儿留了个心眼,武则天要在流放的路上除掉贺兰敏之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武懿宗和武三思。
武团儿跟武懿宗和武三思说:“两位殿下,贺兰敏之马上就要配流雷州了,他再也无翻身之地,还有一个好消息。”
武三思问道:“武团儿,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有什么好消息啊?”
“两位殿下有所不知,周国夫人,现在应该叫她北冥焉,她去找皇后陛下求情,不料却惹得皇后陛下大怒,皇后陛下便将她也一并配流雷州了。”
武懿宗和武三思对视了一下。
武懿宗问道:“武团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武三思问道:“姑母该不会是一时气话,明日就反悔了吧?”
武团儿非常肯定地回答说:“不会的,两位殿下请放心,皇后陛下说这话时,可是下定了决心。”
这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要被流放雷州了,永安想来想去,来到了浣花楼,打算见柳依依最后一面。
柳依依问道:“永安,周国公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永安叹道:“皇上已经下旨了,给他罗列了诸多罪名,将他配流雷州,恢复贺兰本姓。”
“怎么会这样啊?”锦上惊讶道,她又小声问道:“永安,周国公他,是不是被栽赃陷害了?”
“不管是不是栽赃陷害,都翻不了案,这是他的命。依依,锦上,我今天来,就是来见你们最后一面的。”
柳依依问道:“你说什么,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