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众人回到了南起战场,龙影和梅婉琳职别了战颜,踏上了流浪江湖的的旅行,梅婉琳把寒梅山庄送给了战颜,临行时她大哭了一场,养母变成了血蟒的盘中餐,认定的妹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悲哀啊!
战颜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见到了南深,比起之前的阴郁少年,如今的南深有了几分孩子气,他大剌剌地坐下,给自己灌了一壶茶,问:“差一点火候就可以收网了,有什么事,快点说。”
李默在军营和镇南将军商讨战事,并没有陪战颜来,此时就只有南深和战颜两人这临近一个小城茶楼里坐着。
战颜看着南深上扬的嘴角,笑意深深:“好久不见。”
南深一个白眼翻给战颜:“你真是闲的没事,不知道我们这些大忙人的哭。”
战颜叹了一口气,招了伙计,续了一壶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问:“都打点好了?”
南深又一个白眼翻给她,答:“你要是不磨磨唧唧耽搁时间,本国王有十成的把握。”
心情抑郁想找个人聊天都难啊!算了还是把毒舌放出来吧!她道:“你的十成把握准备了半年。”
南深……他就说她叫他过来是要在他面前找虐的吧!他恶狠狠道:“那有如何,小不忍则乱大谋,本国王那叫胸有大志。”
“唉!你回去呢!”战颜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
南深气得七窍生烟,他是那种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嘛?请佛容易送佛难:“你到底叫本国王出来有何事?”
“解闷。”
“再见!不,不见。”南深拂袖而去。
七日之后,南征大军大败南起杂兵,一路逼宫至南起王宫外,凌木渊孤注一掷的点起埋在南起地下的火药,却是没有动静,他就只大势已去。
南征大军杀入王宫,凌木渊的手下一个个倒下,这天下了很大的雨,大雨磅礴,鲜从人体中流出来的热血染红了南起王城的街道,腥臭味熏天,有人的连夜掏出王城,迎接他们的是整齐划一的将士。
将士时刻谨记不杀百姓的军令,军令转达下去之时,南起百姓愣了……
南起王宫。
凌木渊杀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他死死的盯着南征大军之中的南深,暗沉的眼中藏了很多不可言说的情绪,
他身量拔高了,一身厚重的铠甲穿在他身上,眉清目秀也不像是男人,铠甲是他为他打造的,他没有告诉他,他知道告诉他之后,铠甲的结局就是被丢弃,游戏人间十几载,他凌木渊载了。
豆大的雨点一颗接着一颗,形成了一道雨帘,白茫茫之中,南深看不清凌木渊的表情,他也没有去深究的心情,雨帘之中的满目疮痍,他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
大获全胜之后的一切事宜都在南征大军离开之后,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李默和战颜脱离了班师回朝的队伍,和李默骑马漫步在冬日的田野间。
苍梧老道在数次保证战颜身体无事之后,李默终于把从莫春秋那里得到的瓷瓶丢给了老道士,老道士生怕李默反悔,前天夜里连夜带着瓷瓶和小徒儿出走了。
没有旁人在,战颜几次欲言又止,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李默心中有事,沉默的骑着马。他心中叹气,该走了,他也该投胎转世了。
“去燕城吧。”不知道两人之间沉默了多久,李默突然说道。
“啊?”战颜吃惊。
“陪孤去见见她,孤就把李漠还给你。”李默捏着缰绳的手泛白。
闻言,战颜沉默了。良久她才嗓音沙哑的答:“好。”
一个月之后,燕城赤焰锋。
八座山回绕的山谷中,幽蓝草已经枯萎,曾经的人间炼狱已经被重新生长出来的幽蓝草修饰,在冬日一片白之际,漫山遍野的幽蓝草,诡异的花海之中,一只庞然大物正在浅眠。
赤焰锋战颜来过很多次,这里的地形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如今大变样,她还有点无所适从。
昨天刚见了在燕城的故交,今天出门却没踏雪赏景的心情,她时不时偷眼看一下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
他们这种尴尬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好久了,今天要分别了,就多了几分沉重,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你问我答,而且往往牛头不对马尾。
李漠和李怀玉(李默)最大的区别就是前一个是温润如玉后一个是冷漠到骨子里。战颜已经一眼就分辨出来他们的区别了。
怎么说李怀玉都是她心中的神明,她的离开她不可能没有一点不舍,只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脚步声由远及近,血蟒猛地睁开眼睛,硕大的眼睛眼中多了一层水雾。
李默一步一步靠近血蟒,战颜已经从李默那里得知了血蟒不是龙的悲痛事实。此时在看到血蟒,满脑子都是被它血虐的场景!
“孤来了。血蟒,辛苦了。以后不用守着她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李默在血蟒面前盘腿坐下。
血蟒死死的瞪着李默,李默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
血蟒眼里的水雾越积越多,它盯着站在李默身后的战颜,似是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眨了一下眼,庞大的身体就动了起来……
战颜觉得她看懂了血蟒的眼神,是幽怨的,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李默目送血蟒离去,最后他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睛时,眼中只剩下决绝。
“走吧!去见见她。”李默沉默的起身朝山上走,他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战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步伐,每走了一步,她就感觉李默走到更慢了,那沉重的步伐,压得战颜心中难受,泪水盈满眼泪,她迈出了她一直犹豫不决的那一步。
李默被抱住时还是懵的。
“很开心见到你,李怀玉。”战颜心中的神明。
李默眼眶湿了,他没有回答她,任由她抱着。
之后的路战颜是被李默打横抱着走到尽头的,是那个石窟,战颜一进去就见到了装着她前世之身的冰棺。
李默放下她,走到冰棺前,中途因为走不稳,差点摔倒,站在冰棺前,李怀玉抬手抚摸着冰棺的边缘,一切的千言万语的化作了一句:“孤来了。”
战颜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
最后李怀玉把冥月的冰棺火化了,她也走了。
李漠也回来了。
一切回归正轨。
他们回了皇城,看着柳书锐和云晓晓成了婚,战御退位让贤,带着德福流浪江湖去了。
将王府的小世子继位。改年号永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