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舒收起手中折扇，倾身去点桌上的熏香。

　　墨发滑落一缕，落在钟楚年肩头。

　　钟楚年轻轻拂去，抬眸看向闻人舒眼波流转：“奴为何烦忧……公子不如猜猜？”

　　闻人舒素手点燃熏香，烟雾缭绕间，掐灭熄灭手中烛火。

　　他并没有说话，手中折扇遥指对面临雅院。

　　钟楚年心下一震，她什么都没说，他竟然真的知道！

　　“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闻人舒却不急，轻摇折扇，自顾自坐下。

　　“钟妈妈不请我进屋喝杯茶吗？”

　　钟楚年直视闻人舒，良久后嫣然一笑：“应该的，公子请。”

　　随后娉婷袅袅向里走去。

　　走向钟楚年房间的这一会功夫，闻人舒已经把如意楼打量完了。

　　环境优雅，地面干净整洁，姑娘们姿容上等，远超过了对面的临雅院。

　　但如意楼的生意却比不过临雅院，甚至一日不如一日，不怪钟楚年发愁。

　　钟楚年房间。

　　闻人舒随手捡了两个橘子，摆在钟楚年面前。

　　“钟妈妈看看这两个橘子有何不同？”

　　这……

　　“这分明一模一样，哪有什么不同？”

　　钟楚年疑惑不解。

　　闻人舒拿起其中一个。

　　“假如我现在告诉你，这个橘子是千里之外江北特有的，而且一年只结果三百颗，你再看这两颗橘子有何不同。”

　　钟楚年若有所思，不是她如意楼的姑娘不够漂亮不如临雅院。

　　而是临雅院的秦素仙秦妈妈比她钟楚年懂人心，懂经营。

　　钟楚年看闻人舒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同了，屈身行了一礼。

　　“是楚年愚笨，才害得楼里的姑娘们跟着受苦，处处被临雅院压着一头。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闻人舒眼睛一亮，眉眼弯弯笑的像只狐狸。

　　“年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真是个好名字！”

　　手中折扇在指尖一转，又啪的一声合上。

　　“本公子可不就是为了帮年年来的嘛！”

　　闻人舒倏然靠近钟楚年，又在咫尺之间停下，指尖若有似无的划过钟楚年脸颊，最后停在钟楚年鬓发上。

　　“只是，年年打算拿什么来还我？”

　　钟楚年被闻人舒一声声年年喊的面红耳赤。

　　她年轻时别人不喊她钟妈妈，唤她楚楚姑娘。

　　也曾有人为她一掷千金，耳鬓厮磨间也有人呢喃低语说要娶她，可最后谁都没留下。

　　如今成了钟妈妈，竟然还有人喊她年年。

　　钟楚年眉眼间带来点倦色，声音温柔如经年的风。

　　“公子莫要打趣我啦，只要公子要的，我能做到便绝不推脱。”

　　闻人舒眨眨眼，唇边梨涡玲珑可爱，只见他笑着拉起钟楚年的衣袖摇了摇。

　　“年年，人家不过开个玩笑，哪个舍得要你做什么嘛！”

　　“最多，最多你随便给我点银子就好，我很穷，我就缺银子的紧。”

　　钟楚年看他一身锦衣华服，就单那一把扇子也是价值不菲，一身从容气度不是贫寒人家养得出来的。

　　只当他是不想说，就不再追问了。

　　“公子不愿说便不说，以后但凡有需要的，公子知会一声，楚年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