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舒,你耍我?
那人接过木牌古怪的脸色,让闻人舒瞬间明白,这块木牌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不过不重要。
她也没有指望靠一个木牌得到多大的帮助,乌木牌唯一的作用是能帮助她找到钟不离。
“你去告诉你家少爷,外面有一个能让他吃饱饭的姑娘在等他,我保证他马上回出来见我,并且不会对你发脾气。”
这小姑娘竟然连他家少爷吃不饱饭都知道?
看来真的是少爷的朋友也有可能,虽然他家少爷一向没有朋友。
那人对闻人舒的态度客气不少。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请我家少爷。”
这位姑娘是不是少爷的朋友不要紧,如果错过了一个能让少爷吃饱饭的人,他的命也不用留着了。
那人离开后,居然有人给闻人舒送来一碟点心和一壶茶。
闻人舒一盏茶没喝完,钟不离已经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他穿了一身织锦绣云纹的华裳,眉眼间郁气沉沉。
下人替他撩开轿子的幕帘,钟不离慢吞吞的支起身子,不耐烦的下了轿,走向打铁铺里面的脚步却有些急切。
看清里面坐着的闻人舒后,钟不离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他找了她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再找不到他真的要饿死了。
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能藏。
闻人舒轻轻放下茶盏,抬眸看向钟不离,弯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钟少爷,好久不见。”
钟不离走进打铁铺,在闻人舒身边坐下,阴阳怪气的开口:“是啊,好久不见。”
“阿舒真是狠心,一走数月音信全无,找的我好苦……”
……
闻人舒一僵,笑容有片刻的凝固。
“钟少爷说笑了,这里没旁人,别来我面前演戏。”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狼?
闻人舒拿出之前钟不离给的乌木牌,丢给钟不离:“钟少爷,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
他当初也不知道他会败在一个小姑娘的厨艺之下啊,这才随手给出一块木牌把人给打发了。
钟不离面不改色的捡起闻人舒丢在桌上的木牌。
一本正经的道:“这上面的花纹是不太好看,尤其不适合女孩子佩戴。”
他丝毫不提乌木牌价值的事,闻人舒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好整以暇的看着钟不离演。
钟不离解下腰间的白玉吊坠,放在桌上。
以一根手指轻压着,推向闻人舒的那边,“阿舒,从前是我考虑不周,这个好看适合你。”
“不要和我生气了好不好。”
钟不离的这个举动,让身边的人大吃一惊,忍不住出声阻止:“公子,不可!”
钟不离斜眼看向那人:“嗯?”
他没说话,那人被钟不离气势威慑,在不敢多言。
只是眼睛忍不住的去看桌上的白玉吊坠,那可是梅妃留下的遗物啊……
怎么能这般随意的送人。
白玉洁白无瑕,周身莹莹有光,如山间的一碰清泉。
闻人舒拿起白玉,入手微凉。
上面刻的是一株相思草。
迦南国的皇帝曾经有一位宠妃,这位宠妃生前最爱相思草,可惜红颜薄命生下一子后就此殒命。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钟不离。
毫无负担的将玉佩收下:“阿舒岂是小气之人,怎会为此般小事生气?”
见了闻人舒,钟不离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难耐,见闻人舒不在抓着以前的事不放,钟不离趁机提要求。
“阿舒,你有没有觉得我瘦了?”
钟不离语带委屈,看着闻人舒。
闻人舒当真好好打量了一下钟不离,认真道:“确实瘦了,你该好好吃饭。”
钟不离挥手其它人下去。
待人走后,钟不离直言道:“若试试能好好吃饭,何必苦苦寻你?”
“不离今日想吃麻辣兔丁,水煮银鱼,酿茄丝,可以吗?”
闻人舒一脸为难,“可是我尚有要事在身,实在对不住。”
钟不离深吸一口气。
有求于人,我忍!
摆出一副笑脸:“无妨,我等。”
闻人舒从打铁铺出来,太阳升到了正中,阴暗的小巷子也照到了些许的阳光。
出了巷子,闻人舒直奔凉州郊外。
粮食铺的粮食粮价太贵,她的需求量大,算下来不划算。
如果去农户家里直接收,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闻人舒调动内息,一路飞掠而去,身后跟着一个尾巴,闻人舒知道,懒得管。
她连接走访了好几个村子,之后在一个交通便利的村子停下。
因为她出价高,农户乐意把粮食卖给她,之后的两天陆续有其它村子的人闻讯赶来,闻人舒照价全收。
短短两天,便以低于市场六成的价格收到的需要粮食种子。
粮食事收够了。
但是如何把粮食运进如归城是一个难题。
倒是可以让如归城的人来运进去,但是这一来一回的,适合播种的季节就过了。
她速度再快,也不能一个人运这么多粮食种子。
得很多轻功好的习武人,才行。
这样的人一时之间难找,找到了闻人舒也不放心。
头疼的捏捏眉间,闻人舒换上一张笑脸,转头看下远处的一颗大树,扬声喊道:“钟少爷,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啊?”
远处树叶微动,没有人应她,也没有人出来。
闻人舒接着喊:“钟不离?麻辣兔丁,水煮银鱼,酿茄丝?”
三道菜名喊完,远处大树的后面走出来一人,正是锦衣华服的钟不离。
钟不离看着闻人舒的笑脸,心里冷哼一声。
风水轮流转,现在有你求我的时候了吧!
他绷着脸,“何事?”
闻人舒指着小山般的粮食,轻描淡写的道:“也没什么事,想请钟公子帮我把这些送去一个地方。”
送粮?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你要送到哪里?”
送完就可以给他做饭吃了吧?
闻人舒遥指巴蜀大山:“不远,山的那一边。”
钟不离嘴角一抽,“闻人舒,你耍我呢!”
不动用暗地里隐藏的那些人,明面上的所有人出动,送完这些也得半月有余了。
闻人舒笑的眉眼弯弯,眼角的红痣在阳光底下放光。
“阿舒怎么敢,以钟公子的实力不过是举手之劳,半日的时间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