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先说
“起风了。”权月桅目光垂着落在不远处被风吹得微微漾起的秋千,缓缓这么说。
徐婉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神色也渐渐淡了下来。
为了庆贺帝后大婚,几个在封地的王爷是提前过来的。
在他们来扈京没多久,权月桅就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让她略觉得棘手的信。
是邶枭写了送过来的。
推算着时间,他这两日应该就会到扈京。
想到这厮胡言乱语的本事有一通,权月桅就觉得头疼。
还没细想,娄青就找了过来。
娄青如今是不住在权府的,除了上回君清行的事情来府中同她说了几句之外,就又离开了。
所以这回看见他,权月桅眼皮便是一抖。
“师姐,我新开了间铺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娄青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脸颊,企图不使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他面前要是站着的是旁人,定看不出他的不对。
权月桅懒懒的撩了下眼皮,“师傅离开这些天,你开了多少家铺子?怎么这时候特意来找我?”
娄青:“……”
师傅也没跟他说,师姐这么难糊弄啊。
他眼珠转了转,说道,“这铺子不一样,里面别有洞天的,师姐你要是不去看看,这辈子都会后悔。”
权月桅取出袖间的折扇,用扇柄重重的敲了过去。
在娄青捂着头“嗷”了一声时,权月桅道,“说实话,或者我把你吊起来打一顿,你再说实话。”
娄青:“……不能说,说了会死人的。”
要是师傅知道他口风这么不紧,师傅一定会抽死他的。
权月桅点点头,娄青见状终于松开了一口气。
等几瞬之后,娄青看着肩膀上横着的一柄长剑,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今日就不该这么直接过来。
只随便抽自己几个巴掌,然后派人过来对师姐说他被人欺负了,师姐说不定立马就过来了。
“你看师傅揍你厉害,还是我揍你厉害。”
权月桅手指意有所指的敲在剑柄上,目光幽幽,在看见娄青面上仍旧带着笑意,不由得眉眼一厉,剑刃几乎与脖颈的皮肤相触。
娄青快被吓死了。
他结结巴巴道,“那要是师傅知道,师姐你得帮我,不然师傅真的会打死我的。”
“你先说。”
娄青没法子,只能闭上眼睛利索的说出来,“师傅说师叔大抵是对师姐你有旁的心思,所以让我尽量不让师叔见到你。”
“旁的心思……?”权月桅有些不确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要是真的,但这也太离奇了。
她将剑放下来扔到一边,只听娄青继续,“师傅刚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信,但是上回我阻了师叔见师姐你……”
娄青摸了摸心口,仿佛还是心有余悸,“师姐你不知道那天我帮你离开后,师叔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活剐了一样。”
“没时间了,师姐我们待会再说,你先同我出门。”
娄青看了眼天色,慌忙道。
在出去之前,权月桅想了想,顺手将容徵给带上了。
容徵知道可以出门,开心的直拍手,也乖巧的坐在那任由权月桅给他戴上帷帽。
他们离开没多久,君清行就上了权府的门,不过自然是扑了个空。
权舜得知君清行的身份,忙叫人过来奉茶,君清行一时不得离开。
他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下,忽然凝眸看向一处,眼里愈发的幽深。
……
娄青确实新开了个铺子,里头也确实别有洞天。
见容徵好奇的望着四处,权月桅索性让他自己转转。
等容徵离开,才看向娄青,“师傅同你说的?这几次也是师傅掐算出来的时辰,然后特意告诉你的?”
娄青有些麻木的点头,也不知道师傅到底怎么想的,师姐这么精明他怎么可能不在她的面前露馅。
这倒让权月桅真不明白了。
师叔君清行?
满打满算的,也就这回在扈京第一次见到他,见面的次数连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师姐,师叔的年纪少说得这个数。”娄青先用一只手比划,后面又换成两只手,悄悄的凑过来很是震惊,“他怎么好意思的。”
权月桅:“……”
她无奈的抬头,“你就想到这个?”
“不然我该想到哪个?”娄青挠了挠头。
权月桅神色更显得无奈,“你为何不想这时候师傅为何离开?”
她都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的,没见过几次面,年岁以及人伦,师傅若是知道定会立马阻止才对,不可能会离开扈京不管。
“可能是馋山上的酒了?”娄青猜测道。
权月桅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只觉得这世间奇妙之事,真是极多。
就娄青这脑子,竟然于经商上有极高的天赋,也真的是奇妙。
“师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娄青不安的摸着脸,“我对师姐你,可是只有姐弟之情的。”
权月桅面无表情的用扇柄抽了过去,这么一收拾,娄青这才安分下来。
然后过了会又凑过来,“师姐,师叔的事情怎么办?师傅只让你避开,可是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他不会在大婚那天,将你带走吧?”
娄青眼里冒出了看热闹的情绪,于是权月桅手里的扇柄再次抽了过去。
“想早点投胎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娄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师叔的眼睛可能不大好,说不定是瞎了。
容徵忽然从远处蹦蹦跳跳过来,权月桅将他拎起放在膝盖上,娄青一见权月桅仿佛拎狗的姿势,就是一乐。
再对上容徵的脸,娄青心里也痒痒的,不由得伸手过去准备捏一捏。
权月桅拍掉娄青伸过来的手,缓缓道,“总之,先走一步是一步吧,师傅在现在离开总有他的道理在。”
“既然师傅只让我避着,那我便先避着。”
“至于他……”权月桅低着头看向容徵,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容徵先放在你这里。”
容徵立马转过身,藕节般的手臂抱住权月桅,委屈巴巴的说,“娘,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