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晚个十年八年
她话语中的可惜与失落,简直难得的直接显露在她面上的情绪里。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觉得听完她的话之后,眼前男人的脸色有些黑。
权月桅一想,他大抵是舍不得那些会跳掌中舞的舞姬。
人之常情,因为她也舍不得。
偏偏邶枭这个小气的,人带走也没给她看一场掌中舞。
于是她自觉懂他的心思安慰了一句,“陛下不用觉得可惜,世间美人多得是,等日后选妃多选几个貌美且能歌善舞的放在身边就是。”
男人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更显得上唇微翘的唇珠,仿佛手感很好。
她悬在腰际的右手微微蜷缩,动了动,仿佛在触摸着什么。
意识到她这一举动,权月桅脸色愈发的冰冷,面上丝毫不显露真实的心思。
“我不要。”
“嗯?什么?”权月桅看过去,冷厉的眉眼透着不解。
男人目光凝到她身上,半晌才继续抿着唇,声音压得极低,“没什么,我送你出去。”
权月桅没拒绝,因为在想事情,脚下不自觉加快,所以这段路走起来比男人想得要短很多,他看着丝毫没有留恋阔步就要离开的女人,眸色渐沉,微微抬起的双眸透着些许暗光。
……
她回去时,权府异常的热闹。
权月桅走到后面,看见与她出门时打扮的完全不同的权绥年,不由一怔。
“你这……”
“唰”的一下,权绥年将手边的扇子打开,遮住下巴得意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权月桅:“……你开心就好。”
她刚才乍一眼还以为看到一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来着。
她走了一步,忍不住转过头又看了眼,注意到她的目光,权绥年以为这是注意到他的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所以不由得挺直了腰背,骄矜的抬起下巴。
“你平时在家也是一天换几套衣服?腰带挂着香袋?走路扭着腰?”
“当然不是,娘说今日有许多姑娘约见我,还约在了府里。”权绥年摇了摇折扇,忽然意识到不对,“谁扭着腰了?”
他停下来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在骂我?”
权月桅神色不变,十分熟稔的应对这场面,“当然不是,我只是许久未见你,忽然发现你简直俊美无涛、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玉树临风、面如冠玉……”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个夸赞他的词,最后来了个总结,“总之,你是我见过最俊美绝伦,完美无瑕的男人。”
“这还差不多。”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哥哥在京城里有多受欢迎。”
权月桅任由权绥年拉着过去,事实上她确实很好奇,大昭近十多年来民风渐渐开放,女子在外行走也已经成了寻常不会引起旁人惊叹的事情。
但许多个姑娘为了相看权绥年,并且还主动到权府里,对这点权月桅表示怀疑。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权绥年这时才想起了正事。
权月桅脚步不停,按住腰间因为走得快起伏极大的禁步,“不就是去交还虎符吗,要用多久?”
要不是小皇帝执意出来送她,一路上走得奇慢无比,她自己一个人走还能更快点。
“他没留下你说什么话?”权绥年狐疑问道。
权月桅也疑惑,不过是疑惑权绥年为什么这么问,“要说什么?”
“笨!”权绥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当然是婚期了,这小子莫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放心,等回头哥哥去找他。”
“不过说起来你年纪还小,成婚也不着急,再晚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是不可以,二三十年也行。”
权月桅:“……”
她斜了他一眼,然后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你觉得我一拳能不能锤死你?”
权绥年起先说着还有点心虚,在看到眼前明晃晃的拳头后,便真的委屈起来,“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捶我?狗皇……他在你心里比我还重要?”
“你为了他瞪我?我就说他狗怎么了?”
权月桅:“别无理取闹。”
“你竟然说我无理取闹,我……”
“砰!”权月桅一拳锤向了一侧的假山石,因为控制了力道,所以只是打下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她将石头握在手中,缓缓捏碎。
手指一摩挲,这些碎块被风一吹竟扬起,原是已经被捏成了齑粉。
权月桅木着脸看他,“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权绥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点了下头。
说话的声音倒是小了些,不过他到底不甘心,“我听说他身体不好,总是要喝药,你确定要嫁过去?”
权月桅:“……”
“刚才你不是还因为他没提婚事准备找过去吗?”
“我、你又帮他,还为了他挑我的刺?”权绥年一脸的不敢置信,撸起袖子就要和权月桅理论。
好在两人已经到了内院,一阵风吹过来,送来一阵脂粉香气,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权姑娘,你回来啦。”
权月桅眼前一花,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貌美的蓝衣姑娘,脸色微红眼眸明亮,“权姑娘还记得我吗?”
对于这种问题,权月桅一向是不会说出真心话的。
她点点头,眼尾向上轻挑,狭长的凤眸格外勾人,唇角弯起露出一个笑容,“记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蓝衣姑娘面色微红,明亮的眼眸里泛着水色,“原来权姑娘还没忘记我,真好。”
一侧的权绥年:“???”
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娘不是说,这些姑娘都是来相看他的吗?
为什么她们现在看的人不是他?
院子很大,除了眼尖并抢先众人一步走到权月桅面前的蓝衣姑娘,还剩下八个姑娘。
这八个姑娘因为晚了一步,没能第一个冲上前,此时一个接着一个过去将权月桅围起来。
“我曾经送给权姑娘一个香囊,里面的干花是我亲手采摘晒干装进去的。”
“我送过扇袋……”
“我写过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