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求一个肯定
直到现在,秦窈都觉得自己这些年,只像是做了一个繁长的梦。
梦里似乎遇见了很多事情,多到她承受不了,也记不住,可梦醒了,她仿佛什么都不再记得不再拥有。
心里空落落的,连伤心难过还是旁的情绪都来不及揣在其中。
权月桅接过香囊看了看,发现绣工和做工都极精致,是下足了功夫的。
“多谢,我很喜欢。”
她声音一顿,对着秦窈继续道,“秦姑娘,这个香囊我收下,之前的事情自此一笔勾销,你不需要因此有任何的负担和不舒坦。”
其实要不是看出来秦窈对容景初没有男女之情的意思,权月桅还真不会这么轻易的带过去。
毕竟邶枭遇刺是真的,其他很多事情只是没做成,不是不想。
她能当作没发生没看见,也是因为知道她并不是个坏心肠的,只是被许多东西蒙住了眼睛,如今迷雾散开,一切也都就结束了。
“你要离开,我便不送了。”
明日大婚,她就是想送都不行。
天色已晚,秦窈也没在这里待多久,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时,权月桅先走出去让云绮准备一罐子的腌梅子让她带着。
“权将军。”秦窈忽然叫住她,在她转过挑眉看过来时,问道,“我与父亲想好了,依旧办学堂。”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件事情我想问你。”秦窈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说这话时,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权将军,你觉得我,可以做一个女先生吗?”
“女先生?”
秦窈很是紧张,她想了两日,对此都很忐忑不安,所以来这里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求一个肯定。
权月桅起先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话,毕竟这种事情自己做主就是了。
在对上秦窈眼中的不确定时,权月桅站定,后背慵懒的靠着墙边,“秦姑娘,这自然是可以的。”
对秦窈想做女先生,权月桅觉得意外,而这意外,又在预料之中。
秦窈一旦跳出了这些困境,她所识所知便可以将她的眼界往远处放。
“多谢。”秦窈对着权月桅福了福神,心里十分感激。
其实就算权月桅没有出声赞同,或者是劝她不要去做女先生持反对意见,秦窈也会坚持自己的选择。
不过得到了肯定,她眼里面上都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天色暗,秦窈又是一个人来的,权月桅想了下,就让人送她回去。
这一来一回,秦窈都觉得恍惚仿佛很不切实际。
她回府后便收拾要离开带着的物件,随后坐在那里发呆。
这一夜注定是很多人都不能睡着的夜晚。
不说容景初得知要成婚开心的精神抖擞,在寝殿里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看一眼周围的红色摆设,然后开始傻笑。
权月桅也没睡着,而是拿了一张纸在那画了几个图,容徵的存在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不过或许和君清行有关。
而君清行很明显,是想要容徵消失。
准确的说,他是为了她敌对容景初。
真实奇怪极了,再这么下去,权月桅都觉得觉得自己离谱了。
毕竟君清行布局的最早时间,她走路都还没那么利索。
她真的会觉得相当的离奇。
她将几个名字都写下来,然后其中连线。
想了半天,最后关键还是放在了她和君清行身上。
那必然他们两人之间相识,或者其中有什么事情。
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上辈子?毕竟君清行瞧着也像是重来一次的。
但就算是上辈子的事情,就算她不记得,权月桅也敢笃定自己肯定和君清行没什么关系。
至少感情上肯定是这样的。
就如她第一次见到满脸青紫浑身是伤的容景初,便很喜欢他一样。
云绮在外面瞧着烛光还是亮着的,不由得走到檐下说了一句,“姑娘,时候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的。”
钦天监算的时间有些早,为了要上妆换上厚重的婚服之类,需要很早就起来。
权月桅只将蜡烛给熄灭了,不过没有睡。
书灵一个劲的撺掇,让权月桅新婚之夜的时候带着它。
【主人,你放心,我保证什么都不看,你得相信我。】
“我不信。”权月桅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要不是这大晚上的她已经躺在床榻上懒得动弹,她真想将书灵直接扔出去。
书灵嘤嘤嘤,【主人,我真的不会乱看的,我就是没见过世面,想学习一下。】
权月桅沉默了会,还是起了身,将碎星剑拿了过来,书灵顿时安静如鸡。
她半阖着眼睛,努力将其余与大婚不相关的事情从脑中剔除。
到了卯时天微微亮时,有宫人过来敲门,权月桅从床榻上起来,打开纱帐后,走了出去。
上妆的程序比她想象中的要繁琐许多,她外祖母也在这,等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才拿起梳子。
她的外祖母云氏边梳头边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云氏与寻常的诰命夫人很有些不同,她出身很差,在土匪窝里长大,当年的苏将军奉命剿匪,与她相识。
不过这时也没什么牵扯,云氏因为苏将军剿匪,恨他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才好。
苏将军对云氏也没什么好感,只觉得一个土匪窝里长大的姑娘,粗鄙无礼。
而后两人再见面,还是云氏做了生意,好不容易将生意做大,却因为女子之身被欺负造谣,苏将军无意中看见出了手,两人渐渐相识。
其实这时候云氏已经知道对方做的并没有错,她的父亲和很多人做的才是错的。
两人能在一起也用了几年,这时土匪窝里的人都过了关押的时间,出了天牢,做起了小本生意,云氏才答应嫁给他。
苏家是个大家族,又是出名的名门望族,众人都以为云氏不会被允许进门时,她却轻松的进去了。
直到现在,众人都为云氏这段经历一边觉得鄙夷,一边又隐隐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