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立刻被否决了,虽然她脸皮厚但是不自恋,对自己的容貌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那是为什么黑脸呢?床上缺个人?
“啊,郁承君,要不我给你纳几个侧妃吧?”,郁承君翻身过去,苏忆又道:“侧妃不能随便纳,我才进门几个月你就纳侧妃,那些没事干的言官估计又要弹劾你,要不封几个宝林,良媛什么的?”
郁承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你。”
又不开心了,苏忆躺在贵妃椅上盯着厚实的房梁发愁,做太子妃好难啊!
次日一早郁承君去上朝,苏忆睡得迷迷糊糊的,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立刻蹦了起来。
旁边的铃兰一脸揶揄,“昨晚是太子抱太子妃过去的,今早我们服侍太子上朝的时候,殿下还特意吩咐不要打扰太子妃。”
“???”,苏忆一头雾水,搞不懂郁承君要干什么,偏偏这群丫头都看戏似的,脸上都是藏不住的揶揄。
除了画楼。
明明这是个丫头都是东宫后来的,可偏偏画楼就是经常臭着一张脸,跟郁承君如出一辙,一点都不像其他三个丫头亲近。
伺候了穿衣熟悉,铃兰离近了道:“太子妃,前些天青玉说想见见你。”
“青玉?”,苏忆这才想起许久没见过青烟和青玉这两个丫头了,这俩算是她的正经陪嫁,在外人眼里就是心腹丫头,可偏偏还还不如东宫里的四个丫头来的亲近。
后来苏忆一心在扑在小医馆上面,这俩丫头一时竟给忘了。青烟还好,应该是白靛霞派来监视她,或者是白靛霞自己看着心烦来恶心她的。
至于青玉,她心里眼里就只有自己的卖身契,当初在外头,怕青玉作什么,暗示了要给她把卖身契要来,可是她一替嫁出门,相府跟不认她这个女儿似的,回门都省了,这几个月更是一次都没派过人来,显然是想断个干干净净。
可是青烟青玉的卖身契还在白靛霞手里呢。
苏忆心里懊恼,得想个法子把青玉的卖身契弄过来才行。
听见苏忆叹了一口气,铃语坏笑着问道:“太子妃得宠,怎么还不高兴起了了?”
‘得宠’两个两个字差点让苏忆一头栽下去,随意道:“没什么,就是想母亲了。”准确说是想白靛霞手里的卖身契。
其实最想的还是赵谦益,可是都十年了,赵谦益一丝消息都没有,应该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铃兰道:“太子之前重伤,太子妃忙于照顾连回门都没回,想念也是应该的,等殿下下朝了,太子妃可以让殿下陪同,回相府看看。”
“不用不用不用,怎么能麻烦太子”,苏忆连忙摆手,她那是忙着照顾郁承君没法回门,压根是不想回也回不去,现在让她叫上郁承君回去,别说郁承君愿不愿意,她自己都不愿意回去。
可是又想到青玉传话的事,她必须得赶快解决了卖身契的事,青玉低调,而且心思细,万一因为卖身契背后捅他一刀,苏忆简直不敢想。
铃兰又道:“那太子妃可以传召丞相夫人进东宫,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哇,我可以召母亲进东宫?”,苏忆一脸惊奇,在她平民的认知里,只知道帝后最大,太子王爷次之,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还以为像平常人家一样,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什么都做不了呢。
铃兰一笑,道:“太子妃为君,夫人为臣,自然可以。”
“还能这样?”,简直刷新了苏忆的认知,没办法,谁让她之前从来不关心这些。能见个县官都顶了天了。
“那奴婢去安排传旨,明天让丞相夫人进宫。”铃语在一旁把那只纯黑色的狗抱来了,答道。虽说昨天苏忆是一只都不打算要的,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只,还是最初看上的那只纯黑的。
取了个名,叫“纯黑”。
“为什么今天不可以?”,苏忆疑惑,既然可以召白靛霞,那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
“夫人被皇后娘娘传召去凤栖宫了,一时恐怕回不来。”铃语抱着纯黑递给了苏忆,在心里预设了好几次,道:“太子妃还是给它改个名字吧。”
天知道当苏忆说这只狗叫“纯黑”的时候,郁承君那张脸,简直就是纯黑色了,跟锅底似的。
苏忆混不在意,至于凤栖宫她还是知晓的,她之前去过一次,后来晨昏定省,估计文后不喜欢她也就没再让去了,便问道:“因为什么事?”
一字也没提要给狗改名字的事。连递过来的狗都不接。
实在是看见这只狗她就心疼银子。
铃语又把狗抱了回来,道:“皇后娘娘和夫人是闺中密友,娘娘想夫人了。”
这个苏忆倒是不知道,原来白靛霞和文后关系匪浅。
铃兰补充道:“先皇后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母亲与夫人和皇后关系都很好,之前并称盛京‘三姝’。所以说,娘娘和殿下的缘分其实早就注定了。”
“呵呵”,苏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铃兰解释,她和白靛霞真不是外头传的失散多年,然后找回来亲情涌动的那种,而是根本毫无波澜,更像等价交换。
其实苏忆早就看出来所谓认女,不过是白靛霞想让她代替苏云冲喜而已,就是不知道现在郁承君没事,她也好好的当上了太子妃,白靛霞有没有后悔。
凤栖宫。
在文后的翘首以盼中,白靛霞来到了凤栖宫。
文后立刻下了宝座,拦了白靛霞的行礼道:“霞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白靛霞仍然坚持行礼,认为礼不可废。
文后无奈只能随了她,然后非要她陪着着到廊下闲谈。
“娘娘,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就这样坐在廊下呢?”,白靛霞要去阻拦,可文后却道:“霞儿,你还记得从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吗,咱们三个经常就这样坐在廊下吟诗作对,现在想起来都好像是昨天一样。”
文后出自辅国公府,以前三个人经常互相邀约,只是那段快乐的时光怎么都回不来了。
以前穿的都是长裙,现在一个穿着凤袍,一个穿着诰命朝服。
“昨日之事不可追,娘娘何必沉浸于过去”,白靛霞心中也有些动容,可是现如今到底身份有别。
文后遣散了宫女,独自一人坐在廊下,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你看这天,像不像付心去的那天一样,蓝的透明。”
白靛霞心里一颤,道:“娘娘当心凤体,不要总这样追忆往事,付心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