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不做声了,她以为,她以为他是为了和她一样,脸上红红的,感同身受一下。
只是这想法有些自恋,饶是苏忆脸皮厚也没法说出口,只道了声“多谢”。
接着,苏忆就上前把刘正弄醒,问道:“你的同乡叫什么?你是怎么给我和仙仙分开下的药?”
刘正老老实实的答道:“叫刘花,我哪有那本事分开下药,当时根本就不敢下,但是仙姑娘来借水洗帕子,就一个人我就大着胆子把她弄晕了,喂了点药,从后院的小楼梯上去,放在了客房。”
正说着,见到苏忆脸色不善连忙道:“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打算做。小花说等会她会把夫人喊过来,就以此为由,怕你在外面也不安全就接回去,然后我就想着没必要非把仙姑娘怎么着,就放哪了。”
“刘花?相府里没人叫刘花,你在撒谎?”,昨天苏忆可是想青玉把相府打听的清清楚楚,丞相是文人之首,府里的佣人取的名字都高雅,哪有叫刘花的?
刘正连忙摆手,急道:“没有没有,她真的叫刘花。”
郁承君在一旁,薄唇轻启:“一般主子会给奴才赐名,从前的名字就不再用了,她现在叫什么?”
刘正嗫嚅了一会,终是闷声道:“我也不知道。”
苏忆道:“你不知道?你还是想想自己值不值得吧,她若是心里有你又怎么会让你去碰别的女人,况且连她的名字你都不知道,可见你对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或者,是个能当垫脚石的人。”
方才听刘正的意思是打算娶这个刘花的,可现在看来这个刘花根本就没把刘正放在眼里。
一个掌柜她都嫌弃,也不知这个刘花的心气儿到底有多高。
“嗯”,苏仙几不可查的嗯了一声,苏忆连忙道:“算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你让单一带他走吧,放后街路口,让他自己走回去,别迎头碰上点翠了。”
郁承君点头,单一捞起刘正没了身影,床上的苏仙便醒了过来。
“仙仙?”
苏仙迷迷糊糊的睁眼,比划了两下,感觉后颈有点疼,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回来了。越过苏忆看到身后的郁承君吓了一跳,但也没在意太多,毕竟比起苏忆就多了两道白而已。
苏忆一脚踏出,站在郁承君身前,挡住了苏仙的实现,柔声道:“没事,我给你把过脉了,就是平时肉吃少了,都吃些青菜豆腐的,饿着了。”
苏仙不好意思的笑着捶了苏忆一拳,还有外人在呢,她多难为情啊。可是,眼底到底添了一层阴霾。
记得赵谦益走的时候曾说过她身体里有毒,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毒发的缘故,可惜,她不懂医,苏忆也……
倒没有怪苏忆的意思,连赵谦益都缚手缚脚,没有医好她,更可况经验尚浅的苏忆。而且这么多年没有苏忆她哪能安稳活到现在。
下了床,苏仙比划道:“我看天色不早了,先去厨房做晚饭了。”
苏忆道:“不用,我已经让青烟青玉去街口的铺子买去了,你接着睡会,等会我叫你,醒了就能吃了。”苏忆不由苏仙比划便又让她躺下,还顺便多加了一床被子。
苏仙安然躺下,盯着屋顶破了的洞,毫无睡意。
雨虽然下的不大,但屋里仍是漏出不少雨水,昨天晚上接水的木盆也已经满了,郁承君目光盯着快要溢出来的木盆,走上前去,把木盆端了出去。
“我去隔壁陈大哥家借些木板和瓦片来,我记得他们家今年要娶媳妇,新盖了一间房,应该还有剩下的。”苏忆说着,跟着郁承君一起出了内室。
床上苏仙笑而不语,当然也是说不出来话。
郁承君端着一盆雨水走到门前,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这盆水泼到路中间去。
这条街道虽然不繁华,但是住户也不少,时不时就有人端着木盆往路中间泼水,郁承君见这些人做的顺手,但他仍是泼不出去。
苏忆在后面盯着郁承君,见对方脸上纠结不已,上前从郁承君手里接过木盆,顺手泼了出去,“你不是侍卫吗,怎么好像跟主子一样,连倒盆水都犹犹豫豫的。”
经过在茶馆一事,苏忆也知道“暗卫”这两个字不能宣之于口,便改了叫“侍卫”。
听到“主子”两个字,郁承君脸色一僵,不过掩盖在那一片红色胭脂之下也看不出来,“我是贴身伺候的,一般不做这些。”
苏忆好似没听见,把木盆端进内室继续去接漏下来的雨水,出来时,拿了一把油伞,道:“我们一起去吧,要不然这下着雨我自己可拿不回来。”
她说的是修房用的木板瓦片,苏忆也不知道她怎么好像忽然之间就开始依赖郁承君了,而郁承君也不在意,只是盯着苏忆手里的唯一一把油伞道::“你们过得就这么艰难吗?连把多余的伞都没有。”
苏忆转了转伞,雨滴从伞的外沿飞转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当然难,不像你们干一票就是大把的银钱,我们能安稳的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话一出口,郁承君就知道苏忆明显还是不相信他的暗卫身份,还以为他是个江湖杀手来着,他也不辩解,稍稍低了低头,走到了油伞之下。
苏忆心里也后悔,她还需要郁承君帮忙呢,可是她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的性子,从来不肯在言语上让半分。
从前赵谦益在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只是说话讨巧,使不完的小聪明,赵谦益教她与人为善,凡事让半分她也记得。可是赵谦益走了以后,没人庇护她和苏仙,不管她怎么让半分,别人都不肯让。
后来苏忆嘴快呛了别人几次,忽然就觉得做人还是厉害些好,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欺负的,不然你就会让了一次又一次。
有一就有二。苏忆慢慢的也变成了这样的性子。
“哎呀”,郁承君吃痛,揉了揉额头,把伞柄拿在了自己手里,“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抱歉”,苏忆有些颓丧,她也想改好自己说话伤人的毛病,可是好难,“我这里只有两把伞,之前是够用的,今天刚好青玉青玉去买饭拿走了一个,现在就剩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