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怎么,是嫌本王爵位太低?”楚臣尊突然抬眼看向陆南铎,陆南铎浑身一颤,屈膝道:“微臣不敢。”
“嗯,如此便好。”楚臣尊转身,“走罢。”
三个人为避人耳目,悄悄租了马,直奔金陵城,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整天,在闭城之前还是没有进城,三人准备在城外的树林里将就一夜。
陆南铎把马拴好,喂马进食,楚臣尊捡了些干柴点火,赵容七坐在离他们稍远的大桐树后面,见两入正忙,她退下上衣,着急忙慌上了药,穿上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等赵容七走到火堆旁时,楚臣尊瞟了一眼正在喂马的陆南铎,开口道:“换过药了?”
赵容七虽然已经习惯了楚臣尊的突然发问,但没由来地心里还是慌了一下,“是,伤口快好了。”
“怎么换个药躲那么远?本王又不会吃人。”楚臣尊看着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焰,深邃的眼眸中也倒映出金红的火,在赵容七的眼中,楚臣尊低头问话的威慑力很大,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无法判断他的喜怒哀乐,让人很是头大。
“微臣卑贱之身不足入殿下贵眼。”赵容七也低下头,这是官场上逢场作戏的话,她很是讨厌这样的套话,如今却不得不整日挂在嘴边。
“你这个御赐的军器库左都尉到江苏起码得三个月,这军器库交给谁?”
“自然是右都尉张嗣元。”
“张嗣元?是你父亲的亲信?”
“是的,此人跟着父亲已有些年数了。”
“张嗣元年岁虽长你些,但还未至不惑之年,如此盛年能跟着令尊这个保守党已是怪事,竟还能委屈做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黄毛小子的手下。真是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赵容七不再接话,思索着楚臣尊的话,他的话在理,父亲本是保守党,说实话就是在尔虞我诈的朝廷中明哲保身,党中尽是一些无权无财和闲散官,只有军器库一个朝廷之重,但是官职不高。这是因为先帝时期曾出现过叛臣借军器库高权造反,后便废除军器库高等官职,以防出事。而且,张嗣元这个人干劲很大,不像保守党其他人那般要么清廉从事,要么自扫门前雪,要么闲散度日。父亲曾多次提醒自己要厚待张嗣元,总觉得张嗣元跟了他是吃亏。她觉得张嗣元这个很老实忠诚,整日埋头苦干,便也觉得是常情,如今她听了楚臣尊的话,确实回去以后得多多善待张嗣元。
“那此行之后,臣定当多多善待张都尉。”
楚臣尊“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本是想提醒张嗣元这个人心思不纯,没想到赵容七想了半天在反省自己。这赵容七看着机敏,怎会如此愚钝,竟还觉得他有一些憨厚可爱,想到此,他不禁笑了出来。
“殿下笑什么?”赵容七尴尬得挤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从前看你,觉得你是榆木疙瘩,如今看你,竟是憨厚可爱。”楚臣尊拿着一根细小的木棍边说边轻轻地敲着地面。赵容七,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容七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笑意,心中犯嘀咕:这肃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估摸着也有一年了,本以为对这个肃王殿下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如今看来,还不甚了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肃王看着纨绔不堪,年纪轻轻,但是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
“殿下,咱们明日晨昏进城吗?”陆南铎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晃悠着走来。
“嗯,”楚臣尊添了几根干柴,“明日我们先去调查屠一国那里,?劳烦陆公子跟着本王,赵容七去金陵城的衙门,不能走正门。本王要知道屠津友的死因以及具体情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