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楚臣尊与赵容七两人一下午又商议了其他的事以及他们对于军器库接下来的一系列事宜讨论了许久,两人往窗外一瞧,天色已是昏暗下来。
赵容七拜别了楚臣尊,便与白锦她们回去。
“世子,我见您近几日与肃王殿下走得很近,这会不会落人话柄。”蓝浅想了很长时间,但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赵容七抬头看看了看前面灰暗的路,只看得见几米远,遂即笑了,说道:“这也能落人话柄的话,说明那些人是真闲得慌。我与殿下在江苏共事四月有余,处理了江苏科考舞弊案和言若海谋逆案,若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怎么说也算是泛泛之交了。现在,我的职务与殿下息息相关,怎么能避得开?”
“这倒也是,如今世子回来,除了是副骁骑参领以外,侯爷也把军器库的一半实权交给世子,以后,世子所要接触的人或事就不只是手下的三百士兵了。”白锦语重心长道,话锋一转:“但是殿下与人相处需得小心谨慎,以免让一些小人钻了空子。”
赵容七听着白锦把话说完,心里很是惊奇,叹道:“白锦,没想到你懂得倒是挺多的。”
青茗插话道:“能不懂得多嘛,我们以前也跟着侯爷办过事,耳濡目染,知道得自然也就多了,世子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问咱们四个,说不定我们就知道呢!”
赵容七微微点头,笑道:“如此看来,我竟还捡到宝了。”
“可不是嘛,殿下,白锦聪敏稳重,蓝浅细心谨慎,青茗做事利落,还有我,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殿下无聊。”黄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是是是,你们都各有各的好,当真是我有福气,”赵容七很喜欢黄凝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大咧咧的性格,因为这种人即使别人忽视了他们,他们也会在自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闪亮了自己,也照耀了他人。
五个人并肩走着,说着笑着,也并不急着往回赶。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月色照在几个人身上,泛着淡淡的白光。
回到赵府
“哥哥,”稚嫩可爱的声音传来,一个团绒绒的小人扑到赵容七腿上,赵容七蹲下身,将赵灵笑抱起来,逗着说道:“今天笑笑上学堂有没有认真听师傅讲课?”
“听了,”赵灵笑嘿嘿一笑,如今赵灵笑已经是五岁了,按着西楚王朝的规定,王侯一级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子女是要进学堂上学的,到了一定年岁以后,才能进国子监。“就是笑笑有点笨,总被师傅打手心,哥哥看,手都红了。”
赵容七看着赵灵笑的小手掌心还红红的,顿时有些心疼,说道:“哥哥这几日有些忙,没有顾及笑笑的功课,笑笑有什么不懂的,哥哥给你讲,如何?”
“好,”赵灵笑说着便要从赵容七怀里挣脱出来。
赵容七将赵灵笑放在地上,赵灵笑拉着赵容七的手,往书房走去,“那哥哥现在就给我讲讲。”
赵容七笑着任由赵灵笑拉着她往书房走。
这时,陶堇铭走过来,见到赵灵笑拉着赵容七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柳眉一皱,怨声道:“笑笑,你又拉着你哥哥做甚?你哥哥忙了一天,刚刚回来,快让你哥哥吃饭。”
赵灵笑一听,立刻停下来,又推着赵容七往反方向走去,说道:“笑笑忘了,哥哥,走吃饭,吃完饭有力气给笑笑讲课。”
赵容七拉着赵灵笑的小手跟陶堇铭一起去吃饭。
陆府
陆南铎一身青衣,坐在凉亭里,平静的湖面时不时被春风撩拨着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陆南铎长发用一根紫色发带束起,手握一根长笛,横放于唇边,笛声悠悠扬扬地四散开来。
一旁的灰衣男子,身前放着一把长琴,和着笛声,一笛一琴,诉说着两人的友谊长存。
好久,笛音先落,琴音慢慢融在春风的吹拂声里。
“杨浔,你的琴艺精进不少,看来我离开的几个月你没少努力啊。”陆南铎微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杨浔。
“为了配得上你的笛,我自得多加努力。”杨浔将手按在长琴的琴弦上,防止余音乱耳。“说起琴艺,也上不了台面,肃王殿下的琴艺才是一绝,怕是西楚最好的了。”
陆南铎低头轻笑,看着手中的笛子。
“你这把笛子可是前朝乐技大师巫音先生的‘明烛’,寓意蜡炬成灰,为人明灯;笛音悠扬婉转,空灵洞心,很是难得。而肃王殿下那把玉螭琴是先帝特地请了斫琴名匠常茂用的沉香木精制而成,琴音袅袅绵绵,驷马仰秣,也是这世上稀罕之物。若是你们二人合作一曲,倒是这世上一大奇观。”杨浔抬眼看着陆南铎,笑意深达眼底。
“你这是在讽刺我么?”陆南铎瞥了一眼杨浔,语气生硬道:“好笛与好琴是能奏出好曲,前提是吹笛人与弹琴人默契相通。世人都知晓我与肃王不睦已久,谈何奇观?”
杨浔却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不算奇观?两个死对头在一起奏乐,我对这个场面很感兴趣。”
“滚”,陆南铎脸色铁青,他向来知道杨浔是个不正经的,却还是被他的话给气到了。开什么玩笑,他跟楚臣尊会平心静气合作,除非天塌下来。
“你看看,江苏之行,我以为你跟肃王之间的感情会缓和不少,看来,不容乐观啊。”杨浔继续开玩笑,因为他知道陆南铎就是生气,也是一时而已。
“别了吧,那是不可能的,”陆南铎说到此处,想起了什么,阴阳怪气道:“倒是见肃王与赵世子之间的关系近了不少。”
杨浔眼珠微动,回想起来,说道:“赵世子?哦,之前倒是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倒是不错,就是长得秀气了些。”
“你说,肃王是不是想通过赵世子拉拢保守党?”陆南铎问道。
杨浔微微颔首,半天说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赵渠在朝为官近十年,一直都是保守党,之前以太皇太后这些元老级功臣为首的后党多次暗示赵渠,他都充耳不闻,哪会因为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义子改变自己的政治立场。倘若保守党与后党、皇党结合,那么‘枪打出头鸟’,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那会是因为什么?以肃王的性子,遇上赵渠的事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如今怎会这般殷勤?”陆南铎眉头紧皱。
“嗐,难猜啊,难猜。你们这些政客真是比女人心思还难猜,如果说女人的是海底的针,那么你们这些政客的心就如这黑了的天。”杨浔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
陆南铎看着一脸怅然的杨浔,问道:“此话何解?”
“此话就是,”杨浔忽然停顿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道:“你们不仅拿走了自己的光,还带走了别人的光。”
陆南铎听后,忽然仰天长笑,杨浔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陆南铎笑着说道:“那你们这些文人骚客不还是一样,说话跟起雾似的,弄得人云里雾里的。”
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共同笑了起来,两人的互相调侃早已是屡见不鲜了。
“哥,”一声甜美打断了两人豪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