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楚臣尊他们没有了在四季山庄的轻松愉快,一路上都是在商量如何应对岩若海一干人,经过一天的奔波,越靠近锦溪镇,他们心里上的负担也就越重,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安与严肃。
这次他们不能再大摇大摆地进镇了,只能从小道进入镇里。
由于他们人马众多,他们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锦溪镇附近,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进行歇息,做好一切都有可能发生的准备。直至夜色降临,约摸着城中的人都熟睡了,他们沿着这条隐秘的小路走到他们那座府邸的附近停了下来。
楚臣尊看了一眼赵容七,知她旧伤刚好,又增新伤,语重心长道:“本王亲自去会会岩若海,我们离城已有十余日,岩若海必定早有察觉,他迟迟没有动手,一定是打了其他主意。与其受人牵制,不如先发制人。”
楚臣尊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账册,对角端、诸怀道:“你们办好本王交代的任务。”
又对白泽道:“你们在此看顾好世子。陆公子跟本王去一趟。”
陆南铎答了一声“是”,有些疑惑,自己跟这位肃王殿下向来不对付,怎的到了金陵城这段时间以来不仅不明面上针对自己了,而且好几次都要主动跟自己配合。自己实在搞不懂这个肃王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容七见几人各自奔走后,急切地望着他们消失地方向,她明白自己身上有伤,去了也是添乱,说不定还会扰了楚臣尊的计划。她此刻在心中默念,希望楚臣尊他们能平安归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也不会导致后来的一连麻烦事发生,不过楚臣尊也跟她说过,不必自责,算是因祸得福,让他们查到了岩若海背后的勾当,并且一定程度上削减了岩若海的势力。
岩若海再说曾是叱咤几十年的大将军,经历生死多少次,一般的小优小惠入不了他的眼,而一些小恐小吓也吓不住他,所以,楚臣尊需要另辟蹊径来使岩若海屈服。
楚臣尊直接来到总督府大门前,将自己的玉佩交给面前的小厮,在门口稍等片刻,便见岩若海带着一干人,面带微笑,向自己走来。“臣给肃王殿下请安。殿下大驾光临,是臣之荣幸。”
“岩总督……”楚臣尊顿了一下,又道:“平身。”
“臣不敢。”岩若海一脸惭愧,由于身体硕大,岩若海跪着的姿势很是滑稽,“臣有眼无珠,未能认出殿下,望殿下恕臣大不敬之罪。”
“岩总督说笑了。”楚臣尊笑道:“岩总督是我西楚能臣良将,为我西楚安定大业,于我西楚有大功,这点小事本王不会挂在心上。”
“不敢不敢。”岩若海连忙否认,脸上却露出得意之相。
“岩总督快请起,本王来是有事找岩总督商量。”楚臣尊要速战速决,时间长了,只能被岩若海拖着走。
“殿下请。”岩若海伸手请楚、陆二人进府。
楚臣尊跟着岩若海来到正堂,正身坐在主椅上,岩若海等人刚坐在椅子上,楚臣尊直截了当地开口:“岩总督,本王今日来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是来和岩总督平等交易的。”
岩若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心想:这个肃王能奈就这么点?
“本王无意中探得对岩总督一些不利的账册,说是岩总督手中几万两雪花银……”
岩若海未等楚臣尊说完,便抢道:“殿下,这绝对是诬陷。”
楚臣尊不想看着岩若海无味的演技,笑道:“岩总督,本王手中有你贪污的证据。”
岩若海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脸上没有惊恐,也没有慌乱,也没有轻蔑,只是低着头。
“本王知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在这乌烟瘴气的官场,谁又能洁身自好,本王也能理解岩总督。”楚臣尊站起身,语气里看不出有任何敌对的情绪,“岩总督让本王用人家越南侯的世子来换,本王实在做不到,得罪了越南侯不说,也辜负了岩总督的一片忠心。说实在话,岩总督一直以来对西楚是身先士卒,鞠躬尽瘁,岩总督这次让晚生一马,也好让本王带着完整的人回去,保全本王的面子如何?”
听楚臣尊这么一说,知道楚臣尊是在为之前让赵容七假扮陆南铎的事道歉,堂堂肃王在向自己示弱。岩若海爽快一笑,笑道:“殿下的人自然是要送还给殿下的,臣也谢过殿下理解臣。”
楚臣尊心下一惊,也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岩若海,岩若海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陆南铎也很吃惊,这岩若海就这么被楚臣尊给糊弄过去了?
“那本王就谢过岩总督了。”
楚臣尊让陆南铎把账册交给岩若海,岩若海命手下的人接过账册,又让人将烛阴三人带过来,看着虚弱的三人,楚臣尊目光沉重,随即笑着对岩若海道:“如此本王先替这三个不懂事的奴才谢过岩总督不杀之恩。”
“殿下客气。”
经过一番客气的寒暄,楚臣尊带着人平安离开总督府。
走出总督府,逃离了总督府的视线,楚臣尊放松了些精神,问道:“岩若海有无苛待你们?”
烛阴提了一口气,又咽了下去,气弱道:“回殿下,岩若海只是囚禁我们,只是他那些手下自作主张。只是牺牲了几个弟兄……”
“本王知道。”楚臣尊握紧了拳头,瞥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陆南铎,又道:“本王自会好好对待他们的家人。”
“回去之后,你们好好养伤。”楚臣尊猛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顺便去看一下赵世子,此次调查账本,她出了不少力。”
想到赵容七“男扮女装”的场面,在漆黑的夜里轻笑一声。
烛阴三人相视一下,应是。
陆南铎跟在旁边,这几天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到楚臣尊和赵容七之间很是不同寻常,陆南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是怪楚臣尊为何事事都压自己一头,还是怪赵容七明明事先和自己交好,在知道自己楚臣尊水火不容的情况下“背叛”自己,或者是怪自己太过无能。
陆南铎愤愤想了一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