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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周围寂静下来,三人没有说话,只有马车颠簸而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赵容七看着楚臣尊挺拔的背影,留恋片刻,转而看向时不时被风撩起来的车帘外的风景,陷入沉思。
乘黄小心翼翼为赵容七包扎好,为赵容七穿上衣服,说道:“殿下,世子殿下已无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便可。”
楚臣尊听到后,想立刻转头,但是怕再次冒犯赵容七,眼神躲避着赵容七,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乘黄出去以后,楚臣尊见赵容七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一旁,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脑海里全部都是方才无意撞见的画面,他坐立不安,不敢抬头看赵容七,他一会儿掀开帘子看车外的人马行走,一会儿拿起马车内桌子上的书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赵容七本来是有些害羞,但是见楚臣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仿佛方才被看的人是他,赵容七抿了抿嘴唇,忍住笑意。
回到紫都皇城后,楚臣尊将赵容七送回赵府,叮嘱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留下乘黄照看赵容七。
赵容七刚刚回到自己的庭院,便听到外面着急忙慌的人声,一听就知道是赵渠与陶堇铭来了,“阿七,阿七……”
赵容七见两人带着赵灵笑跑着进来,准备站起来迎接,陶堇铭连忙跑过去扶着赵容七,说道:“别别别,你先坐着。”
赵容七被扶着坐下,笑道:“母亲,我没事,这都是小伤。”
“还说呢,阿七,咱能不能跟陛下说说,这…这危险的事,咱少参与?”陶堇铭看着赵容七没有血色的嘴唇以及缠满白布的双手,心疼极了。
“母亲,这点伤才到哪儿啊?没事,再说,这次陛下遇刺也是来得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赵容七解释道,看着赵灵笑一脸沮丧地看着自己,摸了摸赵灵笑的头。
“陛下龙体可有恙?”赵渠连忙问道。
“陛下没事,眼下陛下正在严查……”
“老爷,夫人,殿下,明太师他们来了。”白锦说道。
赵容七看了一眼赵渠夫妇,见赵渠说道:“快请。”
“是。”
赵容七几人刚刚到正厅,就见明靖瑜带着明靖瑞与殷良急忙赶来,明靖瑜一进来就直接盯着赵容七看,直到见赵容七站起来他才看向赵渠,说道:“侯爷,想必今日的事您已经听说了,容七为太后挡下一剑,太后与陛下挂念着,特意让晚辈带来宫里的补品慰问容七,不知容七怎么样了?”
“噢,下官无碍,下官谢太后与陛下挂念。”赵容七让白锦他们接过明靖瑜带来的东西。
赵渠与明靖瑜随便说了几句便走了,明靖瑜他们见外人都走了,连忙扶着赵容七坐下,明靖瑜连忙问道:“容七,你可有不适?”
明靖瑞上前摸了摸赵容七的额头,殷良拉过赵容七的手,为她把脉,赵容七笑了笑说道:“哥,我方才不是说过了,我真的没事。”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明靖瑜眼睛一直盯着赵容七的脸色看,说道:“三弟,容七到底有事无事?”
殷良站起身,摇了摇头。
明靖瑜见殷良一脸凝重,“腾”地站起身,给一旁的赵容七吓了一跳,“什么意思?伤得很重吗?”
殷良有些不明所以,说道:“没有啊,我的意思是容七的身体并无大碍。”
明靖瑜立刻松了一口气,瘫坐下来,说道:“你能不能少卖关子?这是你亲妹妹。”
明靖瑞拍了拍胸口,说道:“就是,二哥,你方才一脸凝重的样子,我还以为……”
殷良嘿嘿一笑,摸了摸赵容七的头,说道:“你也是,也不爱惜自己,竟直接用身体挡剑,你真以为你是铜墙铁壁?每次都那么幸运?”
“二哥,当时我的剑被打掉了,我,我躲不开了,只能……”赵容七说道。
赵容七见自家三个哥哥各自沉着脸,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大哥,这也太蹊跷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一股刺客?”
“不知道,”明靖瑜心不在焉,他看着赵容七双手缠满了白布,继续问道:“你的手没事吧?伤得可重?”
赵容七见大哥还是有些担心,笑道:“大哥,真的没事,再说,肃王殿下让乘黄留下来照顾我了,乘黄的医术大哥也是知道的。”
“这件事你就不必担心了,陛下交给大理寺和刑部了。”明靖瑜眉头紧皱,看着赵容七,随即笑道:“你好好养伤,改日大哥再来看你。”
“好,哥哥回去路上小些。”
“嗯。”
落日西下,黑夜悄无声色地袭来,虽说炎夏已退,但余热似乎还在叫嚣,地面依旧散发着热气,蛐蛐也此起彼伏地叫着,赵容七在乘黄的服侍下换了药,更了衣,坐在书案前,看着书案上军器库的卷宗陷入沉思,她让白锦她们找来以往张嗣元所有的公文,一一翻看着。
白锦走进来,老远就瞧见坐在书案前认真投入的赵容七,她悄悄走进,轻声劝道:“殿下,乘黄姑娘说了不让您久坐。”
赵容七没有抬头,说道:“没事,眼下军器库的事比较紧急。”
白锦将一碗燕窝放在赵容七的眼前,说道:“殿下,这是夫人给您熬的燕窝,您先歇歇吧。”
赵容七用尽是白布的手背揉了揉眼睛,说道:“对了,张嗣元还没有回来么?”
“对,侯爷这几日也叮嘱我们多去张大人府上问问,因为家里张大人老母生病,张大人去芳华寺祈福了,说是三日回来,本以为今日就能来见侯爷与殿下,可是今日我跟青茗连着去了三次,都没有回来。”白锦说道。
赵容七把刚喝了几口的燕窝重重放在书案上,眉头紧皱,杏眼圆睁,压低了声音:“军器库出了这么大的事,张嗣元现在玩消失,这不是故意为之还是什么?”
白锦见状连忙劝解道:“殿下,您先消消气,说不定是张大人有其他的事情……”
“殿下,老爷来了。”青茗进来,身后跟着赵渠。
赵渠走进来,让白锦与青茗下去,还未等赵渠说什么,赵容七先开口道:“父亲,军器库卷宗与之前有出入,前后不一,张嗣元作为军器库右都尉现在却消失不见……”
“阿七,”赵渠见赵容七情绪激动,怕赵容七生气对养伤不利,说道:“你张伯父跟着为夫多年了,为父…相信他。”
“父亲,您知不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手上的卷宗才是军器库真的,这卷宗上虚报军器,与军器库里的真实数目对不上,父亲可能会担上私藏军器、谋反犯上的罪名?”赵容七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隐隐感觉腹部有些痛。
“阿七,你先别生气,这件事为父来办,你好好养伤……”赵渠见赵容七神色难受,连忙劝道。
“父亲,您把军器库交给我,这件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赵渠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好,给你管。”
“父亲,眼下最要紧的是核对一下军器库的卷宗,这本军器库卷宗仔细核算下来,军器库平白无故少了几万件兵器。”赵容七说着,背后便不由自主冒上一层冷汗。
赵渠低眉沉思,说道:“好,三日后,为父便召集军器库众臣工,一起清算一下军器库,正好军器库也到了年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