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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七没有给凌子绝反应的时间,接着就是轮刺,她左右夹攻,愣是让凌子绝忘记了手里还握着长枪,只顾躲闪。赵容七眼疾手快,长枪一挑,凌子绝手里的枪被挑得极高,在空中翻转几下,赵容七一手接住掉落的长枪,一手握着长枪直刺凌子绝喉咙,众人惊呼之余,赵容七已经停了下来,枪尖与凌子绝喉咙的肌肤只有分毫之差。
凌子绝看着赵容七眼里的坚定,心里一瞬间竟有些惧怕。
赵容七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放下枪,抱拳说道:“内臣失礼。”
凌子绝回过神来,调整好神色,为赵容七鼓掌,下面的人也反应过来,跟着鼓起掌来,说道:“赵公子果然武艺超群,是寡人高估自己了。”
明德皇帝看到这里,很是骄傲说道:“东凌国主莫要介意,这是我朝越南侯的公子,别看他身体弱小,他可是前一任擂主,不知打败我朝多少能人异士。”
“西楚陛下说的极是,正所谓短小精悍嘛。”一位东凌使臣走出来调侃道。
众人都听出这位使臣话里的涵义,不过是暗含赵容七面相虚弱,不能行使男子的权利。
明靖瑜面色铁青,站起来,说道:“这位东凌使臣怕是喝醉了罢,若是赵公子短小精悍,方才比武赵公子巧胜东凌国主,那您的意思岂不是暗含您国国主连我们赵公子的短小精悍都不如了?”
“你……”那位东凌使臣看了一眼凌子绝的脸色,说不出话来。
“靖瑜。”楚慎听明靖瑜言辞激烈,阻止道。
“臣下失言。”明靖瑜对明德皇帝行礼道歉。
“无妨,本就是寡人技不如人。”凌子绝面露尴尬,回瞪了一眼那位东凌使臣,说道:“寡人好久没有遇到像赵公子一样高强的对手了,今日真是畅快淋漓,算是与赵公子以武会友了罢。”
凌子绝看向明靖瑜,又看向旁边的明靖瑞,接着便是后面的殷良,他心下惊异,他纵眼全观三人,觉得似曾相识,看了一眼赵容七,眉眼紧皱,他不着痕迹地再次看向四人,心里已有决判。
赵容七微微颔首,说道:“内臣卑微,不足以和东凌国主成为朋友,谢过东凌国主。”
赵容七说完便径直走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楚臣尊见状,连忙解围道:“东凌国主莫怪,这赵公子性子直爽,通常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还望东凌国主谅解。”
“那是自然。”凌子绝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赵容七,心里有些不甘与酸楚。
“好了,各位继续尽情尽兴。”楚慎看着楚臣尊、明靖瑜和赵容七三人,觉得他们三人怪怪的,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公子,您没事罢?有没有伤着?”黄凝见赵容七脸色不好,连忙问道。
“没事,就是累着了。”赵容七接过黄凝端过来的茶,抿了一口,才微微定神。
“那位东凌国主未免欺人太甚,咱又没有招惹他,他倒来为难咱们。”黄凝一脸担忧地看着赵容七。
黄凝虽说说话没有顾忌,但是每次说话都是直接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自己因为忌讳不能说出的话借着黄凝之口说出来,自己心里也舒畅不少,笑道:“就是。”
“公子刚刚肯定累坏了,多吃点。”黄凝把赵容七喜欢吃得都端到赵容七面前。
赵容七笑着调侃道:“我方才就已经吃了许多了,再吃就要吐了。”
“那公子多喝点茶。”黄凝又把茶壶端到赵容七身边。
赵容七看着黄凝一脸急忙的模样,笑了起来。
楚臣尊看着赵容七跟身边的侍女说说笑笑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无奈地笑了笑,方才还一脸烦闷,现在有说有笑的倒也不用他担心。
明靖瑜也看着赵容七这边有说有笑的,身上那股戾气缓和了不少。
擂台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楚慎差人将孙念知送回去,他在明靖瑜、楚臣尊、赵容七等一干人的陪护下离开。
“靖瑜,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说话怎么连尖带刺的。”楚慎说完,又看向楚臣尊,说道:“还有你,你不是最不喜欢掺和比武这种事情的么?怎么今日如此殷勤?”
“我……”楚臣尊轻咳一声,心虚地瞟了一眼赵容七,没有下文。
明靖瑜见状,立马说道:“臣是见那位使臣说话过分,才顶回去的,臣觉得他过于侮辱我朝男儿风范。”
楚慎听后,微微点头,说道:“言之有理,东凌总爱生事,今日顶回去一句也无妨,否则总叫人觉得咱们不敢回击。”
“多行不义必自毙,东凌迟早会因为自己的恶性得到报应。”明靖瑞愤愤说道。
“确实如此。”楚臣尊见话题成功转移,连忙附和道。
楚慎转头看着楚臣尊,叹气说道:“少转移话题,这两天皇祖母与母后总念叨你的大事,你呢?”
“我?我……”楚慎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楚臣尊有些措手不及,心虚地往赵容七方向瞟了一眼,“皇兄,这是臣弟私事,还是等回头臣弟去看皇祖母与母后时再仔细商说罢。”
明靖瑜与明靖瑞、殷良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楚慎回头看了一眼楚臣尊,说道:“你今日怎么如此扭捏。”
楚臣尊脸色一红,打着马虎说道:“有吗?皇兄多想了。”
夜深,明溯山庄临山近水,夏风炎热,卷着周围河水上的凉气吹到山庄里,已变得清凉沁人。
凌子绝回到住处,回想起白日里明靖瑜四人的面孔,与儿时熟悉的四张面孔重合比照,他让人私下收集了明靖瑜、殷良、明靖瑞与赵容七四人的画像,他翻身做起,将那四张画像拿出来放在一起,他仔细端摹着画像,心头突突跳了许久才平定下来,忽然对外面喊道:“来人,去叫张大人来。”
……
“杨浔,你过几日回皇城一趟,陆相说有几个未能处理的奏折需要奏明陛下,且需要跟陆相交接一下相关事宜,”楚臣尊看了一眼杨浔,说道:“还有,你的父亲杨涟这几日身体抱恙,你且回去照看关心。”
“是。”杨浔有些诧异,竟不想肃王对自己如此体贴细心,行礼过后便离开了。
文缘阁
赵容七坐在书案前,回想着白天里与凌子绝对战的场景,凌子绝的眼神幽深难测,她至今想起来都是毛骨悚然,儿时,她与凌子绝玩在一起,那时的凌子绝胖乎乎的,天真可爱,眼神透着清澈愚幼,十余年未见,如今的凌子绝城府极深,眼神透着绿幽幽的光,看什么都像狼盯着猎物看一样。
她打开军器库的奏折与档案,漫不经心地翻着卷宗,翻着翻着,忽然精神抖擞起来,她发现有几日军器库的器械往来的数量起伏甚大,与平日出入数量竟然差别近十余万数,她心里诧异,她为了保险起见,每个月都会查看军器库的卷宗账目,从前倒是没有发现,怎么今日才有这么多的不对劲的地方,她连忙翻看张嗣元交上来的公文,一个一个翻看出来,全是请安和平日的上报总结,没有任何提及军器库卷宗账目里的不妥,她眉头紧皱,心里逐渐不安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