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暖直言道:“我好不好意思承认与这位小姐有什么干系?”见那女子的脸色一下便白了,她抓准时机又道,“还是说,这位小姐早就看上了宁王殿下,奔着那准王妃的位置去了,这才对我如此咄咄逼人?”
“你!”那女子脸色越发难堪,旁边的几名女子见风暖暖不过两句便噎住了她们为首之人,顿时不敢再往上撞,此时俨然成了摆设,若说之前还有几分助阵的架势,现如今却成了令人笑话的累赘——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儿家,竟没两句就输了。
其中一个女子拽了拽粉衣女子的袖口,欲做和事佬,对着风暖暖道:“这位小姐也不必如此不饶人,金小姐不过就是同小姐打声招呼而已,小姐不愿意交好便罢了。”说着她便要携那金小姐离去。
真是可笑,挑衅的是她们,如今败了却将脏水都泼到她头上,说她风暖暖不愿交好、还得理不饶人。
风暖暖秀眉一挑“哦”了一声:“如这位小姐所言的话,愿意交好便是我要否认家父不是九品小官、宁王殿下没看上我么?那这位金小姐奔着准王妃去的心意岂不是要落空了?”
闻言,本是看热闹的人也不住低笑起来。
金小姐面上挂不住,眼泪都要渗下来了。
风暖暖不语,静静的回视她,这个时候心软,那下一刻轻易被人当成软柿子拿捏住的便是自己了。
气氛正尴尬之际,突然有一人向前一步踏了出来,声音也有几分熟悉:“风小姐此言差矣,无论你今日与宁王是否能成,可别忘了你与顾府公子可是定下了婚书的。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情谊不在恩义在呢,风小姐若是进了宫内,可别忘了顾公子曾对你的拳拳之心呢。”
众人顿惊,转瞬便琢磨出这话里的味道了——眼前的风小姐可了不得,能攀附上顾府,还得皇太后青眼,虽说私下定的婚书也可退了,可毕竟定了婚的人了,还能这么有恃无恐的同金小姐叫板,真是不知好歹。
风暖暖闻声望去,能将自己底细知道这么干净还能故意误导旁人的——风暖暖一笑,果然不出所料,是方家二小姐,方琼颜。
风暖暖没有动,目光越过众人直指方琼颜,只是微微一抬下巴,便生出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既然她能当众揭自己的底,便是料想着自己在众人之前不敢拿她怎么样,但她就不怕自己将她的丑事也抖搂出来?
风暖暖目色一凛,顿觉此时不若是她为了报复自己,宁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这是她设了个圈套,等着自己往下跳。
风暖暖忽然很想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便道:“方二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那日在大街上勾搭着昭绽的女子可是你呀,可我也是棒打鸳鸯的主,若方二小姐当真喜欢的紧,说一声,我让你便是了。只是可惜了昭绽实乃君子并不为所动呢。”
果然,方琼颜脸上浮起一抹暗笑:“风小姐客气了,那日不过是顾公子想要拜访家父,偶遇了我,想让我引路罢了,竟不想被风小姐记恨至今。”
原来是想好了说辞,让众人觉得自己是个妒妇罢了。风暖暖摇了摇头——雕虫小技。
“也罢,那么龌龊的事都能被方二小姐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也不枉昭绽对你说得那声‘滚’了。”
方琼颜脸上一白。
“你当时怎么劝昭绽来着?女人如衣裳,扔了便扔了,你原想劝昭绽弃了我,结果不成想,到头来被扔的是自己罢?方二小姐好歹也出自尚书府,怎么也做这些讨人嫌的挑拨之事呢?不是只是给昭绽引荐下尚书大人吗,怎么昭绽衣服上还有几个手指印呢?哦,对了,那件衣服被他扔了。”
方琼颜此刻被揭了个底朝天,脸色难堪的不行,原想着风暖暖与顾晏之也不怎么亲近,顾晏之本就与她不清不楚难不成还自己告诉风暖暖,所以她打定了风暖暖是不知道她被顾晏之拒了的事,这才铤而走险,想着在众人面前含糊一下,顺便给风暖暖挖个坑,扣个妒妇的名声。却没想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搁进去了。
众人这么一听,也自然明了,这方家二小姐自己都品性不端呢,她暗指风暖暖妒妇,那这话谁能信?指不定是她憋着什么坏肠子误导众人,挑拨人家呢!
风暖暖转败为胜,看得人好生痛快。众人不由得都被这厢的闹剧吸引住了,都安静得看了起来,偌大的花园,竟无多余之声。
风暖暖看着方琼颜那恨透自己似的眼神微微一笑,自然是知道她心里纳闷些什么——当然,那些个消息自然不是顾晏之告诉她的,都是阿郑那鬼精灵盯来的小道消息。
“风小姐,你以为你得了顾家公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凡事不要太自以为是!有些人你以为你得到了,可万一到头来只是镜花水月,你待如何?你今日笑我,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总有一天,你会输的比我还难看!”方琼颜早已颜面扫尽,索性也豁出去了,眸子里藏了刀锋似的凌厉起来。
众人只当她口不择言,可风暖暖却听出来什么似的,正待发问,却又听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舒缓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风小姐自是高枕无忧,顾公子这么些年可就她这么一个红颜知己呢!”
语气虽缓,却极带力度。别人听不出来,可风暖暖不会听不出来这话里的讽刺之意,若论顾晏之的红颜知己当属衍朝第一美女孟汝娴。
风暖暖的脸色猛地就白了——这是她的心结。
说话之人仿佛极为了解她一般,趁着她怔然间又道:“听说顾府公子曾带搜罗满城至宝前去风小姐府中提亲呢,可却险些被令尊大人扫地出门,若不是风小姐与顾公子郎情妾意,这婚事险些定不下来呢!顾公子真是好福气,能与姑娘情投意合。”最后那几个字说得极为缓慢,故意拉长的尾音好像给了风暖暖一个巴掌似的。
哪有什么情投意合,不过都是她一腔情愿。顾晏之搜罗的那箱奇珍异宝,她到现在也没打开,听说,那曾是他欲给孟汝娴求亲所用。
风暖暖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