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郡主和章柯早在风暖暖之前被救了回来,现在已经安札在西境的营中,风暖暖只受了些许轻伤,待体力一恢复,便已经可以下地了。军资和祝氏的物资都保住了,现在已经被赵烜安排发放。
西境的仗打得还算平稳,陆陆续续打了七八天,五胜三负,仍在僵持之中。
赵烜白日里都在营帐中议事,偶有小的突袭也能应变过来,晚上便回账中陪风暖暖,未防再有那天那般冲动的事,他便命人在账中安排了一张小榻,两人隔出了些距离,也不会再生事端。
这一日,风暖暖抽空去看了章柯,那日他为了护长平郡主连中数刀,伤势较重,至今还不能下榻,风暖暖一进营帐,便看到长平郡主衣不解带的照料着,替他擦拭脸颊,明明擦的是他,可她却比他的脸还要红。章柯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平郡主看,原本一双凉凉的眸子竟如注了春光般,旖旎潋滟。
饶是再傻的人,也看出他们那点不同寻常了。
风暖暖欣慰一笑,长平郡主性子爽朗,生的也是倾城之姿,章柯清贵风流,又是云阳四公子之一,既都是她的好友,何乐而不为呢?
长平郡主听到动静,一抬头便看到风暖暖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口,忙笑道:“暖暖,你来了!”
风暖暖坐到一侧,笑道:“我来看看你们,都好些了么?”
长平郡主道:“我没事,歇过来就好,只是连累了他......”
章柯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连累了我!我堂堂飞甲将军不能战死沙场,却差点因护你而亡!”
长平郡主道:“那本郡主千金之躯,还不是照顾你亲力亲为,以作报答!”
风暖暖暗笑,那日章柯嘴上说着不管她,却到底用生命护着她,这两个人,到底是一样的傲娇。
几人说了一会话,风暖暖突然想到那一天长平郡主恐是被下了药,再加上章柯也重了迷香,到半夜也未归,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做错什么事,便悄悄的衔了长平郡主去账外,委婉的问了。
长平郡主面色霜红,支支吾吾的左右言他:“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不小心睡着了,那药力那么重,他也没什么只觉,怎么会出事。”
风暖暖试探道:“真的?若你无碍,我便放心了,朝中现在盯上你的不再少数,你若是此时犯错,恐怕会很为难,都是我不好,那天应该早点去找你的。”
长平郡主道:“本郡主自己的婚事还不能自己做主嘛!好啦,暖暖,我知道你为我好,可眼下能有什么事,我爹爹和表哥都在皇城,管不了我,你就让我在军营呆些日子,让我好好陪陪他。”
风暖暖失笑:“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事?”
长平郡主撒娇的抱住风暖暖胳膊:“谁不知道宁王殿下最依着你,你要替我开口,我自然无虞。”
风暖暖抬手捏了捏长平郡主:“真是拿你没辙,也不知道日后飞甲将军是不是有罪受了!我回去问问赵亭烨,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想想办法,再努把力,想想办法,把你好章柯的事定下来。”
两人正嘀咕着,便听一清凉声音徐徐传来:“要找我什么事?”
风暖暖回眸,便见赵烜一身铁甲军装,正徐步走来,日光灼灼,眸中映出流光溢彩。
“请宁王殿下安。”长平郡主行了行礼,便知趣的回避了。
风暖暖不动声色的自上而下的打量着赵烜,他本生的清朗,行止间自有一种高华清贵的感觉,再加上平日里随性洒脱惯了,生出一股不羁的气势,此时一身军装禁履,铁甲生寒间,便萦绕着起一股浑然天成的冷肃与霸气来,连眉眼间都覆上了一层冷毅的霜雾,在这千军万马之间流连,熠熠生辉。
“想什么呢?”赵烜倾身,抬手在风暖暖鼻尖一刮。
风暖暖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告诉他方才一时失神的迷离。
“没什么,殿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风暖暖平时都是对着赵烜气势汹汹的直呼其名,乍听“殿下”一词,连赵烜也不由得讶然,眉眼间仍旧温和道:“怎么了?”
风暖暖凑上前来:“你有没有办法促成长平郡主和飞甲将军?”
“促成?”赵烜呢喃着这两个字的弦外之音,旋即又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章柯所在的营帐,顿时明了,轻笑道,“长平郡主的牵扯诸多,章将军之父章侯爷在军中威望很高,两方联姻,也容易让陛下忌惮,但,也不是不可。”
“你有办法?”风暖暖凑上前来,正要细问,却见玄峥急匆匆的赶来,唤了一声“殿下!”
此时玄峥也是一身劲装,铁甲在天光的映射下有了几分寒意,刚毅的线条总算将他身上那股妖异的魅压下了些许,将那清朗融合刚毅又添了几分冷酷。
“何事?”赵烜微微蹙眉。
“昨夜南境遭遇突袭,损兵八万,是赫连朵举倾国之力,筹集二十万大军绕道乌戎,围杀了南境,如今章老侯爷正带仅剩两万兵马血战,消息瞒的死,刚传过来的。”
玄峥说完,赵烜冷峻的面容一下便凝住了,眸子也如潭水般幽森起来:“举倾国之力,看来,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西境,而是南境了,速召将士议事,另外,不要告诉章柯,让他养伤。”
“我已经听到了。”赵烜话音刚落,身边便传来略有低沉的声音,众人回头,便看到一脸苍白的章柯倚在账旁,竭力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