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暖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一步一步的走到风府近前,此时俨然如同一只失了魂的木偶,双目无神,脸上毫无血色,似乎风一吹便要散架了似的。膝盖处破了好一大块,透过的血迹已经凝固在衣衫上,她头发散乱,却浑不在意,走在着空泛的大街上,如同一只深夜的鬼魅,让周遭路过的人不免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她。
回到府中的时候,没承想祝允塘竟在,且似已等她多时,也没注意到她的不妥之处,一见她便是好一通唠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说,是不是和赵亭烨那小子鬼混去了?原来你小妮子早知道他是宁王,竟还敢瞒着你老子将他藏在府中!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咯——诶?暖暖你干啥去,吃饭了吗?”
风暖暖耳边生风,径直绕过祝允塘,木然着一张脸,只道了句:“我要退婚。”
祝允塘当她想开了,眉眼一弯:“想当宁王妃啦?宁王好啊!比那顾晏之可好!闺女好眼光——”
风暖暖将门关上,连着祝允塘的声音一同关在了门外。
祝允塘碰了一鼻子灰,啐道:“这小丫头,果然是换了个硬靠山脾气都变了!”
尔后的几天里,风暖暖生了一场大病,一直都没有出屋。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一时间,风暖暖憔悴的如同一张随时可以撕碎的薄纸,竟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病恹恹的在榻上躺了几天,不吃不喝,吓坏了风府的众人。
屋内,阿郑端着一碗药立在风暖暖的榻子前,好言好语的劝着:“主子,喝点药吧,您不在意自己,可总得顾着姑爷吧,回头姑爷来府里,看您这副模样,定是会心疼的。”
听到“姑爷”一词,风暖暖只觉得讽刺。
“姑爷......”风暖暖笑了笑,苍白的面容上越发憔悴,“他可是宁王赵烜,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出了名的赖皮王爷,人家一时心血来潮,同我闹着玩呢,你们便别当真了吧。”
“可我看着姑爷——嗯,我看着宁王殿下对主子甚好。”阿郑道。
“那也不过是至交好友的交情,莫要想多了。”风暖暖淡淡道。
“那顾公子呢?”阿郑将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立在一旁问道。
“顾公子......”风暖暖先是一愣,旋即牵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连声音都有些发苦,“不过是梦一场。”
“主子,您别这样,奴才看着心疼。”阿郑为难道。
“罢了,你下去吧。”风暖暖疲倦的挥了挥手,背过身子,面朝想里侧,似乎更疲倦。
阿郑叹了口气,说道:“奴才嘴笨,过几天从丫鬟中挑个伶俐的送到主子这吧,给主子解闷。”
风暖暖淡淡的挥了挥手,倒也没反对。
阿郑小心的替风暖暖关上了门,却没想到,刚出来,便看见管家急匆匆的走进来,一脸为难的看向阿郑。
“怎么了?”阿郑是风暖暖身边最得力的人,因此府中诸多事宜都会先同他商量一番。
“顾府的又人来了。”管家低声道。
这一次,连阿郑都蹙起了眉头。
一连几天,顾晏之都派人往风府送礼,甚至比以前更甚,整箱整箱的来送不说,还隔三差五的派人来嘘寒问暖,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似乎想就这样将他与孟汝娴之事掩盖过去。
只是,风暖暖铁打了心似的再未出过面,因此,顾晏之每一次送来的礼都毫无例外的被风暖暖派人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一来二去的,送得也不似以前那般勤了。
“照常吧,送回去就是了。”阿郑道。
“恐有不妥。”管家道。
“为何?”阿郑问。
因为,这一次,是顾府的李管家亲自来了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