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暖回了房,没过多久,门口便传来叶青的敲门声:“姑娘,将军让我给你送点宵夜。”
风暖暖连忙将手上的纸张一收,藏于衣袖之下:“进来吧。”
叶青笑着将一碗杏仁牛乳和些许茶点在风暖暖面前桌下:“将军说,姑娘那会没怎么吃东西,便特意命我送了些温热的食物。”
“多谢你了。”风暖暖看着眼前丰盛的宵夜却没有什么兴致,又想起叶青因自己受了责罚,忙问道,“今天府中可有为难你?罚的重吗?”
“难为姑娘心善,还记着我这等小事,不碍事的,只是罚了我做了杂活,不曾重罚,到牢烦姑娘上心了。”叶青道。
“你没事便好,我最怕连累别人,谁知道你们将军脾气这般大!”风暖暖冷哼了一声。
叶青看着风暖暖打抱不平的表情失笑,道:“将军治下严明,今日却因为姑娘格外开恩呢,方才自大堂离去后,心情不错,给我们每人都打赏了。而且,我见着将军再怎么严,对姑娘也着实特殊,这不,便特意命我送来了宵夜。寻常可不见将军对哪位贵客这般上心,连长平郡主都没有这殊遇呢!”
风暖暖撅了撅嘴,嘟囔:“他当然要善待我,他可要指着我帮大忙呢!”
叶青见风暖暖也不语用膳,便道:“姑娘还没上药吧,今日该换药了。”
“也好,那便劳烦你帮我换药了。”说着,风暖暖便跟着叶青去了里间,将今日染了血迹的衣衫换下。
叶青替风暖暖褪下衣服,却发现她肩膀上已血水凝固,还似曾草草包扎过,奇道:“诶?姑娘这里怎么破了?可是那会不小心裂开了?”
风暖暖此时已有些疲倦,便点了头:“嗯,许是那会跑的,没事,其实已经上过一遍药了。”
叶青见风暖暖已经昏昏欲睡,便不再多问,替她包扎好后,便拿着弄脏的衣服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风暖暖合衣睡得香甜,没有察觉到就在她褪下旧衣时,那藏在其间的一张纸卷也不小心掉落下来。
将军府今日的守备也格外松懈,就着朦胧的月色,一道清瘦高挑的黑色身影如猫儿一般蹿上枝头,侧身一闪,便跃出了将军府,如夜枭一般神秘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一处高阁上,一道俊朗的身影负手而立,将方才一切尽收眼底,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像是潜伏在暗夜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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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风暖暖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肢起床时,叶青已经命人备好的梳洗的用具,待风暖暖刚有了动静,便带着人进了来,替风暖暖穿戴、梳洗,甚至是重新包扎了下伤口。
叶青看着风暖暖肩头已然结了层薄痂的伤口,笑道:“还是姑娘底子好,不过两天就封了层薄口,昨天破的血口也合上了不少。”
“那便好。”风暖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任叶青替她整理衣衫,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今天就别穿那些复杂的衣服了吧,游船本就容易磕磕绊绊的,我伤口还没愈合,更何况,我也不喜欢太过复杂的衣服。”
叶青的手微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光亮,顿了一瞬才道:“好,那一会我帮姑娘重新拿一件。”
“嗯好,哦,对了,你昨天帮我收拾旧衣服时有没有看见什么?”风暖暖问。
“什么?姑娘可是丢了东西?”叶青问。
“算了,没什么,也算不得什么紧要的东西。”
风暖暖默默叹了口气,只不过,大概设计了一下她今日的逃跑路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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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穿戴好之后,风暖暖与长平郡主一同用了早膳,相携着出了将军府时,李云霆已经候在了马车旁。
见风暖暖出来,便自丫鬟手中接过一个朱云锦纹的蜀绣披风走到风暖暖面前:“已经入秋了,湖边水汽寒凉,你大病未愈,穿厚点。”
长平郡主窃笑一声:“表哥你也忒偏心,这准嫂子还没过门呢!”
风暖暖也对李云霆这突然示好不明所以,便没着急接过,李云霆见她未动,便轻皱了下眉心,还没等风暖暖反应过来,他便径自替她罩在了肩上。
风暖暖一时有些无措。
“走吧,别发愣了。”
替风暖暖系了披风,李云霆略微打量一瞬,便也不再多看,自顾的坐上了前面的马车。
风暖暖与长平郡主则进了后面的马车。
三人一道来到了云阳郊外的码头,王则端一早便命人备好了一艘大船等候。
此处港湾僻静,不同于城内湖畔的花船楼坊那般喧嚣,只有零星几艘小船,皆是打渔的农户,偶尔有几艘航运的货船停靠。
风暖暖寻望一圈,只见四周丛林密布,远眺湖面看不到尽头,比起城内的知晚湖不知要大了多少倍,不觉中点了点头,甚是满意,奇道,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云阳城郊有这么个好地方呢。
“此处连接城内的知晚湖,是它的外湖,一路南下直通锦中,大多数航运都在城内码头,此处荒芜,亦不好停靠,所以便渐渐荒废了。停靠的多是私家船只。”
岸边,李云霆见风暖暖发呆,便轻言解释道。
风暖暖点了点头:“此处甚好,人烟稀少却环境清幽,我很喜欢。”
闻言,李云霆的目光淡淡的自风暖暖面容上扫过,徐徐漾起了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好像此时的风暖暖在他眼前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他可以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却不点破。
看着这双似有深意的眼睛,风暖暖忽觉几分不自在:“上船吧。”
她转身向船板上走去,只是在路过码头踏板时,裙摆忽然被勾在了夹缝中,风暖暖低头,用力一拽,只听“嘶”的一声,衣服裂了好大的一个口子,饶是如此,她也没能将衣服从夹缝中拽出。
她腰间有伤,不便俯身将衣料取出。
可此时,码头上只有她和李云霆两人,长平郡主先行上了船,他们此行极为低调,不过带了几个侍卫,一半跟着长平郡主护卫,一半在船上张罗着准备开船。
一时间,竟没有谁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