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宁瘦瘦弱弱的小身板落在聂远程眼中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九殿下应该不会派这样一个二两肉都没有的娇美少年来帮他吧！
聂远程抱着侥幸的心理，不甘心问道：“顾公子到底有什么事啊，不妨明说，何必支支吾吾的！”
抚琴的少女也是附和着笑了，“对呀，聂大人与我们姐妹二人熟识多年，小公子不必介意我们的！”
惜宁一时拿不准聂远程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在试探他，惜宁温和的笑了笑，粉嫩的唇吐出三个字：“卫东海！”
聂远程睁大了眼睛，好勒，殿下还真给他派了个瘦猴过来。
纠结片刻，聂远程终于还是想开了，瘦猴就瘦猴吧！好歹不是皮猴啊！
“那个，你们二人先退下吧！”聂远程颇有些尴尬的朝两位姑娘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两个姑娘面色一怔，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个聂大人忒不靠谱了吧！
呵！男人！
有要事谈就赶她们姐妹出去，亏她们姐妹方才还帮着他噎人家小公子！
真是造孽哦！
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她们猪油蒙了心才去呛他呀！
于是两个姑娘出门的时候，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聂远程心虚的低下了头。
待听到轻微的关门声后，聂远程才抬起头来，正襟危坐的开始问话：“看来九殿下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你了！那不知公子有何线索？”
惜宁看着聂远程却并没有立刻说起正事，她调转了话头问：“聂大人是谁的人？”
大理寺是三皇子的管辖之地，可是殿下又如此放心的让她来找这个大理寺卿，难道其实这个大理寺卿是在暗度陈仓？
他其实是九殿下的人？
聂远程抬了抬眼皮，饮了一杯酒，酝酿出情绪来，嚎道：“顾公子这话什么意思？聂某身为大理寺卿，吃皇粮，拿皇饷，自然是陛下的人，为陛下办事的！从没有想过什么结党营私之事！”
聂大人说的很是义愤填膺，唾沫横飞，煞有其事，一派要为穆景帝赴汤蹈火的模样。
惜宁轻笑两声，“聂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大人结党营私啊？大人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
聂远程黝黑的一双眼紧紧盯着惜宁，心头一口老血险些涌出，他还是小看了这小少年，看上去柔柔弱弱，其实阴着呢！
聂远程是不敢再闲谈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顾公子不必与我东拉西扯了，既然来了，就将线索告知本官，若是线索当真，早日查清舞弊一案，于顾公子也是好事一桩！”
惜宁点头，心下虽不确定聂远程所属阵营，但还要将书生的事悉数告知给了他。
听完后，只见聂远程上下打量着惜宁，睨着眼，心想：这小瘦猴的运气也忒好了些吧！随手一捡，竟就捡了个重要人证，他当初要有这本事，早就是大理寺卿了！
“既然如此，明日本官便随你去趟云来客栈，好好询问一下那个书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聂远程顿了一下，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问惜宁。
“你觉得这次科举舞弊的问题出在了哪里？”聂远程很是好奇惜宁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只见惜宁略略思索了一下，缓声道：“诸多考生的试卷从科举考场、受卷所、弥封所、誊录所、对读所、收掌所、阅卷所一路呈到陛下面前，显然这诸多环节并不利于舞弊，更无法在这些环节调换那样多考生的卷子。”
“而且在科举前一夜，那名书生就已经做出了策论文章，由此看来，这次科举舞弊案，必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考题！”
惜宁一句句话不仅说的铿锵有力，更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聂远程是连连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考题，那你觉得将接触过考题的人全抓进大理寺审问一番怎么样？”聂远程有意考查惜宁，试探的再次开口问道。
面对聂远程抛出来的问题，惜宁轻轻摇了摇头，“不可！”
“为何？”聂远程眼前一亮，急切想要知道惜宁的想法！
“虽说可以提前接触考题的人不多，但这些人大多是高官大臣，若是轻易捉拿，岂不朝野上下人心动荡？而且惜宁若是没有猜错，今年的科举试题太子殿下也是提前知晓的，难道聂大人要将皇储也请去大理寺？”
“更何况这样大的动静，一不小心泄露出去，让百姓知道科举出了问题，更是会人心惶惶！”惜宁将弊端一一剖析出来，此时聂远程心中已经认可惜宁了，只是面上却不愿表露出来。
只见聂远程微微轻咳一声，“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翌日一大早惜宁便跟着聂远程来到了云来客栈那书生暂居的屋子外。
屋外顾由见到惜宁来了，恭敬的行礼。
惜宁怕书生经此打击会想不开，所以这几日便派顾由和另一个小厮轮流守着书生。
“他怎么样了？”惜宁瞄了眼屋内，问着顾由。
“期间头几天倒是寻死觅活过，不过屡次被小的给制止了！见一时无法痛快死，便闹着要绝食，昨夜里险些撑不住了，给饿晕了过去，属下没得办法，只能硬生生给他灌了几大碗粥下去，现在正生着气呢！说连饿死都这么难吗？”
顾由一面瞧着惜宁的神色，一面将这几日的情况悉数说出，猜度着自己应该做的不错吧！
见惜宁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顾由开怀，能得到公子认可就好！
“可有去细细查明书生的身份？”站在惜宁身旁的聂远程见顾由是个爽利机灵的，也开口问了一句。
顾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着惜宁的指示，惜宁见顾由这样子，表示很宽慰，顾由长大了，知道哪怕得罪强权也要听从公子吩咐了。
一旁等不到回答的聂远程不乐意了，他“微微”掸了掸腰带，那大袖子就这样在顾由眼前飘过。
顾由不经意就跟着袖子看了过去，落在聂远程腰间的眼神在看到那枚象征着身份的令牌后变得直勾勾的。
这是位官老爷啊！
而且看上去官位还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