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路？”李霏儿面露不解之色，水汪汪泛着泪的眼珠直勾勾看着杜氏。
“第一，留在这里，等着明日成为玉京城贵族圈里的笑柄！第二，也是留在这里，不过却可以做顾家的少夫人！”
杜氏眸色清冷，捋了捋裙摆衣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伯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同意我和顾家哥哥在一起了吗？伯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顾家哥哥的！”李霏儿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心中涌出无限喜悦。
杜氏摇了摇头，眉眼间带着戏谑的开了口：“你当然可以嫁给顾家哥哥，只是是那一个哥哥可就不好说了！”
听完杜氏的话，李霏儿眼中的光芒一瞬而逝，她哆哆嗦嗦的开了口：“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你既想做顾家妇，便让你做了够啊！”杜氏看着李霏儿的眼神狠厉而决绝。
“不，大伯母，我只想做惜宁哥哥的妻子！长珂哥哥，不，不可以的！”李霏儿泪水滚落下来，顾长珂绝不是良人，她不能嫁给顾长珂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同样是顾家妇，有什么不一样的？再说我看你和吴氏相处的挺好的啊！”杜氏手搭在美人榻的边沿上，屈指敲击着。
“伯母，我——”李霏儿闭了闭眼，泪一滴滴顺着面颊滑下，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满眼的无奈哀戚。
“时间差不多了，选一个吧！”杜氏完全无视了李霏儿的神情，望了一眼窗外，不耐烦的对李霏儿说道。
李霏儿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打颤，第一条路分明就是一条死路啊！
她一个姑娘家，若是没了名声，还有什么活头？以顾老太太和吴氏的冷漠无情，顾家是断然容不下她的了。
那她跋山涉水来玉京城还有什么意思？
“我选第二条路！伯母，我选第二条路！”李霏儿“扑腾”一声跪在杜氏脚边，手轻轻搭上杜氏裙边。
“既然这样，等着吧！”杜氏抽出裙摆，冷冷的转身推门离去。
李霏儿跌坐在地，粉黛色轻纱滑落，露出一片香肩，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手微微握拳，眸色黯然。
花厅里又热热闹闹了一阵子，吴氏低头啜饮着香汤，眸光扫向从门外匆匆赶过来的李嬷嬷。
此时的李嬷嬷神色仓皇，附在杜氏耳边低语，杜氏听完也是表情下沉，放在桌上的手发颤似的抖个不停。
而后杜氏悄然起身，转身欲跟着李嬷嬷往外走。
“大嫂这是去哪里啊？”吴氏扬唇，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她说话时眼睛看了看屏风隔开的男厅，确实没有看见顾惜宁的身影。
如此说来，这么长时间，怕是那个李霏儿已经得手了！
杜氏喊声高亢明亮，刹那间花厅中所有人的眼神目光都聚焦在了杜氏身上。
杜氏面色苍白，声音带着些颤抖，她讪讪的回道：“衣服撒了些酒水，正要去偏厅换衣服呢！”
可众人看的清清楚楚，杜氏衣服干净，并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酒渍。
这样一来，杜氏编织借口离席便是大有深意了！
一时之间女厅当中窃窃私语声甚嚣尘上。
而吴氏脸上的笑意也是越发深了，她弯了弯唇，再次开口：“李姑娘也去了偏厅，可这么久还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各位夫人不如一起去偏厅歇歇？待会儿也好顺路逛逛园子。”
一众贵夫人有些不解，看杜氏那般急急忙忙赶去偏厅的样子，便知道偏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吴氏怎么还拉着她们往偏厅挤呢？
莫非，这个丑事与二房无关，这个吴氏是要拉着她们去看顾家大房的笑话。
“弟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去偏厅换个衣服，弟妹带着这么多人去干嘛？”杜氏神情更加慌张，她眼神躲闪，说话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愤怒。
而这副神情落在吴氏和顾老太太眼中便是心虚想要掩盖丑事的神情了。
“既如此，便一同去偏厅歇歇吧！”顾老太太手中转着佛珠，在张妈妈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顾老太太一锤定音，一时女厅里的众人都齐齐涌向了偏厅的方向。
一时之间，杜氏反而是落在了最后。
杜氏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笑，望着吴氏匆匆奔走的身影，也抬步不紧不慢的跟了出去。
偏厅中槅窗紧掩，里面传来一阵阵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哼唧声。
门外站着的贵夫人个个掩面轻语，有的贵夫人急忙招呼自家丫鬟过来带着小姐们离开。
吴氏喜不自禁，却未敢流露半分，她推开槅窗。
屋内轻纱笼罩的美人榻看的不是很真切，香薰中夹杂着旖旎的情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美人榻上隐隐绰绰两个人影正是意乱情迷之时，低语呻吟声不绝于耳。
“顾家哥哥！”娇喘吁吁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开。
那是李霏儿的声音！
结合杜氏先前慌慌张张的行为，再加上这声顾家哥哥，众人不禁猜测这个和李霏儿颠鸾倒凤的男子会不会是顾家嫡长子顾惜宁。
一瞬间，众人目光再次落到杜氏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吴氏捂着嘴，故作吃惊状，“母亲，这——”吴氏眼神在美人榻和杜氏身上流转，末了又一脸紧张的望向顾老太太的方向。
“快，快看看那个孽障在做什么，顾家的脸都给他败光了！杜氏，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顾老太太一张老脸皱在一起，面色狰狞的睨着杜氏。
杜氏倒是不急不慌的，轻轻开了口：“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怎的就怪到儿媳身上了？这重重幔帐遮着，如何看出帐中男子是我家宁儿？”
“这一声声顾家哥哥喊着，如何不是宁哥儿了？大嫂既不信，揭开这幔帐看看便是了！”吴氏以为杜氏还在逞强，走前两步想要揭开幔帐。
“弟妹，你真的要掀开这道幔帐吗？”杜氏盯着吴氏的手不置可否。
“自然！”吴氏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