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瑜不解地看着皇上。
“陛下真是这么想的？在我印象中，你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为何就不能放过一个陆言卿？”
皇上抬眼看着楚心瑜。“放不放过他，决定权在他自己手中。”
“若是到时候陛下还要取他的性命，那我大不了再劫一次法场。”
“你这是在威胁朕？你劫法场的事情朕还没跟你算账呢！”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楚心瑜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却没有半分认错的态度。
皇上无奈地看着她。
“罢了，朕派陆言卿带兵出征，对你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了。”
刚成婚不久就分隔两地，的确够残忍的。
楚心瑜心里憋屈了一阵，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我大齐刚出事，梁国就赶到了边境，陛下觉不觉得这件事太巧了？”
二皇子造反，皇室动乱，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又被打入了大牢，这些虽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梁国不可能这么及时地就收到消息，将大军集结在边境。
除非有人提前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事，事先通知了梁国，而这个人，必定能经常接触到大齐的政事。
“你是怀疑......梁国的细作就在朕身边？”
“现在尚无头绪，还需暗中调查。”
“那你先去准备吧，有什么需要朕配合的，就派人来通传一声。”
烟雨楼。
楚心瑜径直朝烟澜的屋子走去，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见了里面一男一女的争吵声，她便饶有兴致地倚在门边听起了墙角。
“烟澜，我错了！”
“你有什么错呀！你不过就是我烟雨楼的一个普通客人，要来便来，要走边走，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别不理我呀，我上次话说重了，这不是特地来跟你道歉吗？你看这个簪子，我特地命人给你打造的。”
“我这里向来不缺首饰，心瑜送过来的我都戴不完呢，你说你俩明明是师徒，这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楚心瑜不由得憋笑，刚抬眸便看见青阑走到了她面前。
“楚公子，你是来找烟澜姐的吧，怎么不进去？”
“嘘！”
楚心瑜将手指伸到嘴边，示意她别出声，可里面却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李穆濯将门打开，楚心瑜正想解释说是路过，他却像是看见救星一般，一把将楚心瑜拽了进去，顺道关上了房门。
“好丫头，快帮帮师父。”
楚心瑜朝烟澜笑了笑，目光移到李穆濯身上时，立刻收敛了笑容。
“你竟然这么能作，那就自己想办法呀！”
楚心瑜走到烟澜身边，和烟阑一道，双手环臂盯着李穆濯。
“你们这些男子，无论说了什么话，事后都能找到借口，自己有本事说，还怕扛不住吗？”
这是收的什么徒弟，不帮忙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
李穆濯瞪了楚心瑜一眼，又一脸笑意地看着烟澜。
“烟澜，你听我解释嘛，我上次之所以那么对你，我是有苦衷的。”
楚心瑜扶着烟澜坐下，顺道给她斟了杯茶，然后瞥了李穆濯一眼。
“什么苦衷？师娘才不想听你在这儿花言巧语。”
烟澜哭笑不得地盯着楚心瑜。“什么师娘？别乱叫！”
楚心瑜乖巧地点头。“师娘不想听，那烟澜姐姐肯定想知道，师父，你且说说呗。”
烟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楚心瑜一直站在李穆濯这边，方才之所以那么说，是想给她下套呢。
李穆濯心里一激灵。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我哥李穆清之前是朝廷重犯，为了给他伸冤，我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若是不成功，我便陪他一起死，我怕你受到牵连，所以才说了几句重话。”
“哦......现在李穆清不仅沉冤得雪，还官复原职了，所以，你就来找我和好了？”
烟澜眼中带着几分怨气。“我虽是青楼女子，但也是这烟雨楼的主人，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你走吧。”
楚心瑜蹭地一下站起身。“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烟澜姐姐，我替你出出气。”
楚心瑜话音刚落，便将李穆濯拽到了一旁拳脚相加，李穆濯发出阵阵惨叫。“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呀你。”
烟澜皱了皱眉头，立即过来拉住了楚心瑜。“心瑜，别打了。”
李穆濯偷偷给楚心瑜竖了个大拇指。
楚心瑜勾了勾嘴角，不过只有一瞬，又恢复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烟澜姐姐，你别护着他，她是我师父，我得让他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不能助纣为虐呀。”
烟澜拉过楚心瑜，护在李穆濯身前。
“他都伤成这样了，就算了吧，我生气也不是因为他对我说了重话。”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遇到危难的时候，没有让你跟他一起面对？”
楚心瑜含笑眨了眨眼。
李穆濯从背后将烟澜揽入了怀中。“烟澜，对不起！”
烟澜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放开我，心瑜看着呢。”
楚心瑜轻咳了一声，缓缓转过身。“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李穆濯还是不肯放手，烟澜抬脚在他的脚尖狠狠跺了一下。
“啊！我都说清楚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呀。”
烟澜瞪了他一眼，走到楚心瑜身边，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
楚心瑜对陆言卿的心思她知道，陆言卿离开京都已经有些时日了，这一去，楚心瑜恐怕几个月都见不到人，眼下见到别人卿卿我我，难免会触景生情。
所以，得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心瑜，你今天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楚心瑜点头。“嗯，确实有事得麻烦楼里的姐妹们。”
她最近为了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忙得是晕头转向，完全没有想起陆言卿。
若不是看见烟澜这副同情的眼神，她都要把陆言卿给忘了，毕竟陆言卿走的时候什么话也没留下，说不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呢。
楚心瑜附耳在烟澜耳边说了几句话，给李穆濯使了个眼色，便负手出走出了房间。
李穆濯站到烟澜身边。“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要你管，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才会瞧上你。”
烟澜表面一脸嫌弃，双眼却始终没有从李穆濯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