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瑜知道自己帮不了忙,但她想陪在魏桀身边,生怕他有个万一。
魏桀轻轻松开她的手。“我挺得住,你去外面等我。”
楚心瑜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连连摇头。
魏桀拿她没办法,只好当着李穆清和枫荷的面,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听话。”
楚心瑜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枫荷留下来帮李穆清打下手,她也没个说话的人,只好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孟祁看她担忧地低着头,急忙走过来安慰。“魏将军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楚心瑜抬头看了孟祁一眼,伸手在自己旁边的地上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孟祁犹豫了一瞬,才坐了下来。
她能理解楚心瑜现在的感受,甚至连失去的挚爱的那种锥心之痛他也一一经历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或许让她旁边有一个人也是一种安慰吧。
“你怎么不说话?”楚心瑜扭头看着他。
“下官嘴笨,不会安慰人。”
“我只是让你说话,又没让你安慰我。”楚心瑜无奈地低下头,两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孟祁微微一笑,不过只是一瞬,又立即收敛了笑容。
他没想到杀伐果断的余褚,竟然也有女儿家柔弱的一面。
楚心瑜现在的样子,就像大雨之中一个弱小无助的孩童,在等着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生怕那个人不会出现,时不时地往身后看一眼。
看着楚心瑜的这副样子,孟祁突然湿润了眼眶。
或许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小蓬也曾这么渴望着他的出现,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身陷险境,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楚心瑜感觉自己身旁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她扭头看了孟祁一眼。
“你干嘛?替我哭呀?魏桀还没死呢!”
“大人恕罪!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没有其他的意思。”
“男儿流血不流泪,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暗卫是用剑杀人,不是把人哭死!”
孟祁双眼放光。“大人是同意我进暗卫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的吗!
“虽然我挺看好你的,但你得经过重重考核,别想走后门。”
“谢大人!我一定会通过考核的。”
楚心瑜扫了他一眼。
暗卫每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对了,你的父亲孟觉,以前可是在兵部任职?”
孟祁点头。
“那他可曾跟你提过当时的兵部尚书陆大人?”
孟祁垂眸思索。“我只听父亲随口提起过,陆大人鲜少与人来往,至于其他的,就不曾听说了。”
“不过......父亲提起他的时候,好像还提起过当初的御史大夫,也就是现在的三朝元老林老太爷。”
楚心瑜眉梢微动。
难道老太爷真的知道什么?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里面还没有什么动静,楚心瑜偏头看着里边,面上满是担忧。
她正准备冲进去,枫荷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满是鲜血。
楚心瑜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样?”
“郡主别担心,李世伯正在给魏将军缝合伤口,我去打点水。”
“我去吧!”孟祁接过枫荷手中的木盆,大步朝外面走去。
李穆清将魏桀的伤口缝合完毕,才走到了门边,目光落在一脸担忧的楚心瑜身上。
“进去看看吧。”
魏桀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楚心瑜赶紧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她牵起他冰凉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他能熬过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李穆清在一旁说道。
魏桀现在不能轻易挪动,楚心瑜让孟祁重新给李穆清安排了一间房,她便在这个房里一直陪着魏桀。
孟青听说金羽卫来了外人,立即带人过来查看,孟祁赶紧拦住了他。
“哥,里面是倾安郡主和魏将军,是余大人安排他们进来的。”
余大人怎么会和郡主将军扯上关系?“此话当真?”
孟祁点头。“千真万确,魏将军身子不适,在里面休养,余大人让我们好生照料着。”
魏将军身子不适,为何不在将军府休养,要跑来这禁院?
孟青皱眉。“不行,我得进去瞧瞧。”
“哥,你现在进去,咱们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魏将军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若是因为孟青的出现出了岔子,说不定楚心瑜会当场扭下他的脑袋。
就算楚心瑜有女儿家柔弱的一面,可她毕竟是余褚,对她来说,杀死一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要是把她惹急了,就算是金羽卫副统领,也会照杀不误。
孟青看孟祁一脸严肃,似乎将这件事情看得很重,这才打消了他进屋的想法。
他向孟祁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才独自离开了屋子。
孟祁不敢泄露楚心瑜的身份,即使是自己的大哥也一样,毕竟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楚心瑜在屋内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她不想去理会,她只想好好盯着眼前的人。
翌日。
魏桀微微张开眼,看到趴在床边一脸疲惫的楚心瑜,他心疼地摸了摸她肉肉的小脸。
楚心瑜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抓住,他闷哼了一声。
楚心瑜面色紧张。“可是扯到伤口了?”
魏桀微微摇头。“不碍事,累坏了吧?要不上来歇会儿。”
“不累,我也没做什么,还好你醒过来了。”
楚心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刚得到一样东西,怕声音太大把他吓走了一般。
魏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对了......咱们昨天不是在商量要给哪些人发请帖吗?现在可以继续商量。”
“商量什么呀!刚醒过来少说点话。”孟祁领着李穆清进了屋。
他知道李穆清是替魏桀看病的大夫,所以李穆清要过来查看魏桀的病情,他自然不能拦着。
李穆清给魏桀号了脉,松了一口气。“还好你命大,老夫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这个法子救过人了。”
楚心瑜睁大眼睛。“所以......你只是拿他练练手?”
“我要不拿他练手,他能好起来吗!不知道阿濯收了个什么徒弟,连个谢字都不会说。”
楚心瑜起身向李穆清行了个礼。“多谢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