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位大姐,你以后就按这个方法喝干净的水。”洛九天指了指水桶对那位妇女叮嘱道。然后便带着阿镜、易凌河在城中四处走访。
这一日的走访下来,除了教会不少百姓学会制作使用简易滤水器外,还发现了不少问题。
比如那些因疫病死去的人或牲畜,有许多都没有进行焚烧后深埋处理,都是随地浅埋。更有甚者,直接用草席一卷将尸体丢在路边,这样就导致了新的疫病病源产生。
回了府衙后,洛九天就开始着手安排处理这些问题了。她将之前想到的治疫方法再加上今日走访发现问题并想出的解决对策揉合在一起,让阿镜将她写的对策拿下去,吩咐这次带来的十几人第二日分工合作按策行事。
“可是阿九,你所想的这些治疫之策仅仅靠我们这点人,怕是难以完成。”易凌河拿着一张洛九天写的对策翻看了起来,虽然她的方法都较新奇独特,今日所做的滤水器用起来效果也颇为不错。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人手帮忙,有再多的好法子也难以实施,易凌河不禁担忧起。
洛九天听着易凌河的话,她也知道这个担忧不无道理,于是出声认同道“人手方面,行之那里除了忙着施行新法外,还在紧锣密鼓的帮忙招募医者。而且……”
洛九天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燃起点点焰火,抬头看向易凌河:“而且我决定明日一早还要去于宅一趟,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那于氏族长。”
…………
洛九天说到做到,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先仔细叮嘱阿镜领着那十几名懂医理的随行人员前去城中分工合作,先将患病之人与健康之人分隔开,再治病医人,并教授制作滤水器。
“辛苦了。”洛九天神情肃穆的站在门口对众人说道,待目送着大家离开后。也一转身对易凌河说道:“走吧。”
两人到了于宅门口,敲响了门口,又是当日那名门童前来开的门。
“怎么又是你们,都说了我们族长不见外人。”那门童一大早听见有人敲门,还觉得奇怪。等他一开门见到面容姣好的洛九天,便想起来之前才见过这人,且回绝过他的拜见提议。
“哎哎,你等等。”眼见门童又要将门关上,洛九天急忙出声阻止:“我今日是来献宝。”
“宝?献什么宝?”那门童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之前不是前来拜会老族长没得见着嘛,我想了想,两手空空来确实不太礼貌,所以寻了个稀世珍宝,就在我手中,不信你看。”
说罢洛九天将握住的将手伸在了门童的面前,那门童年纪也不大,正是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于是他满心期待的低下头朝洛九天手中看去。
“嗯,对对,你凑近了瞧……”洛九天一脸笑意,对着那门童嚷嚷道:“头低点,低点,再近些、近些,你就能看见了。”
洛九天越说声音越低,然后突然将手一扬,手中的迷魂散尽数撒到门童脸上。
“你……”门童吸了一大口迷魂散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走走,进去。”洛九天拍了拍手上的药散,拉着易凌河进了于宅。
两人刚进院中,便听见一清朗的男声响起:“二位如此登堂入室,怕是不太礼貌吧。”
洛九天听见声音,目光一凛,看向那身着蓝色锦衣的青年。
“没办法,你们族长不见我,事关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洛九天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悄悄伸进袖中。
“我劝这位兄台,还是收起袖中之物。你使的迷魂散我并不怕,况且我使的毒只怕你不会解。”那青年先礼后兵,劝诫着洛九天不要冲动行事,话语间并未有敌意。
“这位英俊的朋友,请问你帅气的名字叫什么?”洛九天马上换了副嘴脸,笑眯眯的搓手哈腰道。
她瞧出这青年身着的衣料和语气不似普通的仆人,倒像是位能说得上话的主。于是洛九天打算从他入手,看能不能让他带自己去拜会族长。
那青年闻言嘴角一抽,显然没有想到洛九天如此“能屈能伸”。
“我叫于处。”介绍完了自己,于处看着洛九天,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如意算盘:“我虽姓于,但我很讨厌于家的人,也不会带你们去见老头
子。”
洛九天被于处的一句话浇灭了念头,瞬间板着脸冷言道:“那你在这里浪费我时间干嘛。”
说罢,牵着易凌河就要去寻那族长。于处盯着两人的背影,慢慢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易凌河余光看见于处的动作,手一抬,那于处手中的瓶子被暗器射中应声而碎,瓶中的粉末弥散在空中。
易凌河连忙伸出手捂住洛九天的口鼻,生怕她不小心吸入这不知名的粉末中了毒,然后站在原地未动,只侧着脸冷言说道:“我们今日不想动武,只想见于氏族长商量治疫之事。”
那为了躲避粉末,闪到一侧的于处听了,嘴角一扬讥诮道:“你们想求他开口号召大家为治疫出力,只怕是不可能了。因为,他此时已然自顾不暇了。”
洛九天听于处话里有话,看向他不解的问道:“为何?”
“因为……”于处正想说话,“啊啊~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都要,呜呜呜。”
一个披头散发的疯癫女子突然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打断了于处的话。
“二娘,二娘。快回去吧,别闹了。”后面追出来几个仆从丫鬟,赶紧将这疯女人拖了回去。
“…………”洛九天和还搞不清楚的易凌河面面相觑,“这是闹的哪一出?”洛九天心里纳闷道。
易凌河眉头皱了一下,见洛九天愣在原地不说话,于是贴心的询问她是否受到惊吓。洛九天摇了摇头,又看向于处,想听听他的解释。
那于处仿佛见惯了这疯癫的女人般,满脸活该的神色继续说道:“因为族长中了毒,还有他儿子,女儿也中了毒。刚才那个,就是那中了毒疯掉的二女儿。”
“他们为何中了毒,你又为何这么清楚?”易凌河一针见血的质问道。
“因为毒是我下的啊!”于处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承认道,好像下毒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如同吃饭睡觉般的寻常之事。
“你倒理直气壮!”
“嗯。”于处马上应道,气的洛九天翻了个白眼。
“你毒他们干嘛?”
“因为我恨他们啊!”于处笑了笑:“这毒不致命,但会使人产生幻觉。看到想见的或者害怕之物,时间久了就成了那二娘般的疯子。我可是选了好久,才决定用这个毒。”
杀人诛心,易凌河冷眼看着那于处,不知他小小年纪,怎会如此狠毒:“不知你们有何愁怨,但烦请你解了他们的毒,他们现在还不能有事。”
“毒嘛,我能下也会解。而且嘛,我的医术极好,兴许还能治这城中疫病。”那于处原地坐了下来,歪斜着头继续说道:“可是,我不想治。我要,他们死!”